教皇和安东尼跑过了两条街。两人坐在街心一个水池上,喘了一阵粗气,又喝了几口清水。
教皇说:“安东尼…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安东尼:“你曾经…是我的偶…偶像!还…拿过刀。”
教皇:“让我喘会儿…公教…不能…崇拜,崇拜偶像!”
安东尼:“我知道。我改。”
休息够了,两人离开街心水池,坐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教皇说:“现在怎么办?”
安东尼:“为了偷偷看看这个城市,咱们出门时是溜出来的,一个人也没带。现在咱们往海边走吧,找到码头,就能找到回教堂的路了。”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靠近,低头的两人把罩帽重新扣在头上。
“两位教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两人的前方,响起一个女声,清脆又爽朗。
两人抬起头,都长出了一口气。安东尼说:“徐主教,你怎么来了?”
徐仙姑对身边的简植说:“烦请保安官大人扶两位老人起来。我是女人,不方便。”又对安东尼笑着说:“在我的教堂里丢了教皇大人,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能满城的找啊!”
简植先扶起来的是安东尼,然后才是教皇格里高利。格里高利说:“有马车吗?”
徐仙姑笑着接过话说:“抱歉,淘气的老头!这里是山坡上,全是台阶,马车上不来。要不我背您?”
格里高利有气无力的摇摇手,朝台阶下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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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教皇想要去工厂参观,简植和徐仙姑自然要答应。这时工厂还没有开工,先安排两个老头吃了早饭。
早饭吃的是简植仿制的南京小笼包。面皮儿里裹着鲜香多汁儿的牛肉馅,蘸着带有香油的微辣蘸水,两个老头吃的嘴角汁水四溢,连连惊呼,这世界竟然有芝麻榨油这种吃法。
日上三竿,两架马车来到罐头工厂的门前。教皇、安东尼、徐仙姑、简植四人进入高墙内的作业场地。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四人自然见不到无遮妇人的工作场景。只是中世纪的欧洲,女人们是没有内衣这个概念的。所有的女工都是一件麻织罩袍,脚上是麻织布面的便鞋。见到教皇大人,没有一个女工匍匐跪拜,只是恭顺的站立,虔诚的在胸前画十字圣号。等教皇走过去后,就继续进行自己的劳作。画十字圣号的时候,随着手臂的开合,女人胸前的两坨软肉在罩衣里自由晃动,晃得教皇和安东尼眼神躲闪。
参观完罐头工厂,又来到水泥工厂。远远的看了一眼,教皇和安东尼就决定返回教堂。水泥工厂是男人的地盘,所有的男工都是一块兜裆布裹住下身,一块亚麻布裹住头脸,来回奔忙。场地内粉尘漫天,实在不是一个参观的好地方。
欧洲的水泥工厂,在水泥里加了研磨成粉的熟贝壳。这使水泥的硬度更强,质量更轻,销售情况越发的好。
回到教堂,徐仙姑去整理仪容。因为在水泥工厂参观的时候,她弄脏了衣服、容颜。
其他三个大主教都在。在教堂二层的会客室里,安东尼问简植:“尊敬的安保官大人,为什么工厂的教民见到教皇大人时不跪拜,而只是画个圣号。要知道,在其他教区,能够近距离的参见教皇,是他们无上的荣誉。是上帝赐给他们的祝福时刻。”
简植:“对于贵教的礼仪规范,我并不知晓。听徐主教说,贵教相信这世间只有一个神明,那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和上帝享受一样的礼节。这个事情,您最好问一下徐主教,我不知道这里的细节。”
教皇说:“安保官大人是一个智慧的人,真的应该皈依上帝。以安保官大人的聪慧,当一个大主教能为教廷助力不少。也能把上帝的慈悲,带到遥远的东方。”
简植笑道:“尊敬的教皇大人,非常抱歉。现在的我只能忠诚于我们的商会。不过我们东方信仰自由,没有人反对上帝将慈悲洒向东方的土地。”
这句话是简植瞎说的。英明的洪武大帝朱元璋为了自己的统治,真的驱逐过基督教传教士和穆斯林信徒。
教皇:“那你们那里的人信仰什么?”
简植:“信仰有很多。婆罗门教、佛教、伊斯兰教,还有一些其他的教派。比如萨满教、景教。景教就是波斯的拜火教。波斯人把它传到了更远的东方。所以,广阔的东方不会拒绝上帝的光临。”
粗壮的裴德尼大主教插话道:“这世间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万能的上帝。那些都是邪恶的异教徒。特别是穆斯林人,他们应该早一些下地狱。”
简植笑一笑,摊开双手说:“我也讨厌他们,他们总是抢我们的生意。”
这时徐仙姑走了回来,问到:“你们在聊什么?很愉快的样子。”
教皇满脸笑容说:“是很愉快。我们在聊一些东方见闻,保安官的学识很丰富。”
徐仙姑:“那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教皇继续说:“我想问问保安官大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给我们什么样的帮助。”
简植向徐仙姑一伸手,对教皇说:“这件事由徐主教负责,我只是听命于她!”
徐仙姑把手一挥,道:“实不相瞒。罗马那些贵族的武力值,并不放在我的眼中。只是我是商会的人,没有商会,就没有我的实力。所以,我需要以一个教徒的身份参与教廷的事务。不能让我的个人行为,影响到商会的贸易活动。另外,我们有一种叫做报纸的东西。这个东西,安东尼大人应该已经见过了。它很有用,能够让教皇的声音,直接传送到教民的耳中,而不需要那些贵族教士转达。教皇大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区别!”
教皇点点头,说:“安东尼大人给我带回去过报纸。你们东方人,真是拥有无穷的奇思妙想。”
徐仙姑:“我们可以把报纸带到罗马去。报纸可以通过商路,传播到比较近的东方,比如……”徐仙姑这时停住了话语。
四大主教和教皇一起看向许仙姑,教皇慢慢的开口:“比如……君士坦丁堡?”
徐仙姑笑了,道:“教廷大分裂的事情,教民早就知道了。但是其中细节,却都是知之不详。所以报纸怎么用,还得教皇大人主导。”
四世纪时,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将帝国都城东迁到新罗马。后人为了纪念君士坦丁大帝,把新罗马改名为君士坦丁堡。随着在教廷地位的提升,君士坦丁堡开始和罗马争夺教宗的首席权。西历1045年的时候,双方正式分裂。史称东西教廷大分裂。徐仙姑说的,就是这次分裂。
教皇:“还有人知道报纸怎么制作吗?”
徐仙姑:“现在这里还没有。不过我听说,和我们同样来自东方的四海商会,去了欧洲大陆的西北海岸。他们,和我们一样会制作报纸。”
教皇陷入了沉思。
裴德尼大主教这时问道:“报纸是什么东西?很锋利吗?”
皮埃尔大主教对他投去轻蔑的目光,轻轻的道:“粗俗的东西!”裴德尼大主教对着皮埃尔粗声问到:“你说什么?”
徐仙姑从袖子中抽出一份报纸,递给裴德尼大主教,说:“裴德尼大主教不要发火。就是这个,您先了解一下。”
教皇这时候说话了:“让您见笑了,徐主教。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报纸的最大作用。”
徐仙姑起身道:“正好,我要去处理一下个人事情。教堂为大家准备了午餐,祝大家用餐愉快。”说完和简植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