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堡垒号到达淡马锡,在码头停靠稳妥,简植和黄桂娘一同登岸。
在海洋堡垒号进港靠岸的时间里,付庚已经赶来码头迎候。付庚见礼后,对简植说:“还请老师直接到城堡,有贵人相候。”
简植问:“贵人?谁啊?”
付庚笑,在简植耳边说:“是您的两位老丈人。”
阿尔艾因肯定没空来淡马锡。能在这里的,肯定是黄森屏和叶禹成。从升旗山城堡到码头只有两公里远,中间的路一览无余,在城堡里看码头很清楚。简植本想一边查看港口情况,一边慢慢走去城堡的。现在只得坐了马车直奔城堡,知道老丈人在等自己,还不快点是要被骂的。
华夏人当了老丈人,在门口迎候自己的女婿也是不肯的。简植直接进了会客室,才见到两位老丈人。两人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聊天。
简植见过礼。叶禹成说:“嗯!身体还算健壮。”
黄森屏说:“舟车劳顿。坐吧!”
俩人谁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简植倒像是客人。等黄桂娘见过父王,喊过叶伯伯,简植才喊付庚,让付庚去船上取来给两个老丈人的礼物。付庚抬头应声,简植冲付庚直眨眼。心说,可一定要挑一样的拿呀,礼物不均,可是有人要挑礼的。
谈话的过程简植很老实,很辛苦。在谈话中,简植不能称呼黄岳丈大人,也不能称呼叶岳丈大人。只好谁问话,就对着谁回话。不是简植笨,你们谁一起陪过两个老丈人聊天的?简植可没经验。
叶禹成和蔼可亲:“这次远行,都去了哪里?”
简植:“在地中海盘桓良久,又去了英吉利。”
黄森屏老城稳重:“可是做成了什么生意?”
简植:“没做成什么大生意。就是扶植了一个教皇,一个国王。把钱借给了英王。”
叶禹成和蔼可亲:“教皇是什么皇?”
黄森屏老城稳重:“为什么把钱借给英王?”
简植不知道先回答谁好,黄桂娘见状上前来倒茶解围,帮简植给两个老头解释回答。简植注意到黄桂娘慢条斯理,侃侃而谈,竟然把事情解释的七分完整,不由得佩服含蓄的人都有一颗细致的心。
黄森屏趁着女儿和叶禹成聊天,悄声问简植:“闲婿啊!我看你航海食品不错,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做来出售。我文莱王国渐渐稳定,急需一些生意,好让国人安居乐业。”
这个没有问题。简植刚想答应,正和黄桂娘聊天的叶禹成年纪不小,耳朵倒是好使,直言道:“这个我也想要,不差我这一个吧?”
简植可不敢说不行,只得道:“都行都行。实际罐头这东西,不只是航海才用得到。像北方的高丽、女真,在冬季也是需要的食品。只要找准方向,做出来多少,都是卖得出去的。”
叶禹成把黄桂娘晾在一边,继续和简植说:“那个……那个造船,我顺塔国可否造船?”
黄森屏说:“我文莱是不是也行?”
简植无奈,直言道:“两位长辈需要的东西,衡之自然会双手奉上。只是,两位的国土都在这南洋。据我所知,这南洋,现在只有三佛齐有制造海船的百年柚木。不如顺塔国把这里的橡胶树引种过去。几年之后,就是赚钱的好东西。”
黄森屏:“我文莱是不是也适合种橡胶树?”
简植挠头,想了想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文莱国土上有一宝物,种树不如开采这种宝物。”
黄森屏:“什么宝物?”
简植:“我的老师,管这种宝物叫做石油。只要简单加工,就能分离出一种叫火油的东西。这火油,是夜晚照明的佳品。作为商品的话,能卖得很好。”
简植正想着怎么派人教授分馏之法,却见叶禹成和黄森屏互相之间眼神交流。简植心中猛地一惊。坏了!三佛齐要倒霉。
只见叶禹成笑容满面的对简植说:“闲婿和三佛齐的关系,肯定不如和我们两个老头的关系好吧?那三佛齐一直与我顺塔国不睦,我瞧着他很是不顺眼。”
黄森屏:“我在满剌加占了个港口。那三佛齐多番扰乱我的港口,甚是可恨!”
简植心想,都是柚木惹的祸。你们俩就是想抢人家。嘴里说:“实际柚木在占城、暹罗,也有出产。”
黄森屏大笑:“那个地方的柚木,肯定没有三佛齐的好。我说,我们在这里枯坐半天,咱们不见酒菜上来?”
这是不想让简植劝说,强行改话题。简植只得安排酒宴,心里想:拜里米苏拉王子,自求多福吧。
这么大的升旗山城堡,准备一些酒菜还是很方便的。十个厨师带十个徒弟,做十个菜。等简植几人喝了一杯茶,走到餐厅时,酒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酒桌上,三人绝口不提三佛齐。除了闲聊海上见闻,就是问橡胶树和石油的作用。简植说,这两样东西外界用的不多。但是只要有产出了,商会是有多少就购买多少。核心技术,老丈人也得保密。
正聊天,黄桂娘起身给三人倒酒,找了个时机插话对黄森屏说:“不知父王手下可还有人手?女儿有一难事,还请父王帮衬。”
黄森屏看了一眼简植,对黄桂娘说:“是什么事情,还需要为父帮衬?”
叶禹成今天高兴,把杯中酒喝完,正好说道:“这个小女娃惹人疼惜。说来听听,看老夫能不能帮上一二。”
黄桂娘先帮叶禹成倒上酒,然后深施一礼,说:“先谢谢叶伯伯了!”这一礼,叶禹成想反悔都不行了。然后对黄森屏说:“我夫君在欧洲得了一伯爵头衔,有一块封地,在英吉利海峡附近。我想以伯爵夫人的名义去治理当地,我的夫君却不许我去!”
黄桂娘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话语。黄森屏看了看简植,觉得自己不太好说话,就把目光转向了叶禹成。黄桂娘也望向叶禹成。
叶禹成的孙女叶令仪,简植可是给了个岛屿的。叶禹成在二人的目光下躲不开,只得捋了捋胡子,对简植说:“闲婿呀,不知道为何不让这小女娃去啊?”
简植苦笑向叶禹成拱了拱手,对黄森屏说:“安全,是安全问题。那夷人不开化,我担心桂娘受到伤害。实在是手中无人可派,无人可保护桂娘安全。”
黄森屏抬手揉脸,说:“我文莱倒是也能派出一千兵丁……”
简植:“不行不行!一千兵丁无法保证安全,我不放心。”
黄桂娘低头,眼圈红了。抬起眼睛看着叶禹成,说:“你看看我父王。他舍不得给我派人。”
叶禹成捋着胡子,咬咬牙,说:“小女娃不要急,叶伯伯给你派两千兵士。”
简植:“夷人野蛮……”
黄桂娘冲着黄森屏扭腰跺脚:“爹,再给我派两千。”不喊父王了。
黄森屏:“我……文莱刚立国,又要打……又占了满剌加港口。人手……”
简植慢慢的,小声的说:“我记得桂娘有个姐姐……。她姐夫有兵吧。”
人老成精的叶禹成听的清清楚楚,恍然说:“那我给小娃派点爪哇士兵?爪哇岛上的满者伯夷人已经理顺,年轻人编入了军队。把他们派出去一部份,有利于爪哇岛安定。”
简植笑说:“全凭岳丈大人做主。三千、五千都行。东方人派到欧洲,语言不通,又没有根基。年轻人必不能闹出兵变乌龙。”
简植说完,用眼睛看着黄森屏,又说:“渤泥国的兵派出去一些,对文莱……”
黄森屏接着揉脸:“知道了知道了!我朝渤泥国借兵去。”
简植嘿嘿笑着说:“借就多借点儿。和爪哇士兵的人数相同的话,两边就能互相制约。咱们明人士兵在中间权衡,才能保证桂娘的安全。”
简植没想到。在酒席间,由于黄桂娘的一句话,竟然达成了这样一件事情。叶禹成派两千明人,三千爪哇人。黄森屏派两千明人,借三千渤泥国人。共计一万人,给黄桂娘治理伯爵领地。
简植去拉黄桂娘的手,嘴里说:“虽然安全有保障了,可我还是舍不得你离开我。”羞得黄桂娘抽出手,转身出了餐厅。
黄森屏喝了一口酒,说:“还是个小孩子啊!有兵我也担心。”
简植起身给黄森屏满上酒杯,说:“我回去就调派精锐水手,派到桂娘身边担任教官。不出三个月,一定能厘清关系,保桂娘安全。”一万士兵,这要是装备齐全,在欧洲可以攻城略地。前年,英王在波旁公国和法王打架,刚带了六千雇佣军。
黄桂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黄森屏和叶禹成也达到了目的。简植第二天启航回帕斯。过了巽他海峡,简植遥望东方。简植很想再去一次美洲,看看安第斯山脉,看看雨林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