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个行业已经很成熟了。有专门以此为生的人,也有兼职投稿的人,还有聪明的记者在各地为自己培养了提供新闻线索的人。只要提供的新闻线索有价值,聪明的记者在报社换取钱财后会给提供线索的人奖励。
简植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报社里。
现在报社的社长叫杜昕,四十岁。早年在广州跟随徐仙姑时,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秀才。秀才文不能中举、武不能挥刀,岁数又大,在红旗帮里是一个边缘人物。这些年来到欧洲,慢慢显示出他博闻强记的才能。杜昕不只是拉丁文学的好,对希腊语也很有天赋。去年的年初,被李夫人安置在报社担任了社长的职务。
简植让杜昕提高了战地新闻的报酬,然后大量募集战地新闻。按照新闻时效性和事件重要性,最好的新闻哪怕只有短短几行字,报酬也会高达十枚金船洋。为了加大吸引力度,简植照搬了另一世的新闻普利策奖。在每一年的年初,会公开评选上一年的最优新闻,最优新闻的获得者会获得巨额的物质奖励。
因为简植重视新闻的时效性,西欧的大小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新的职业:策马狂奔的新闻传递人。他们负责把记者的稿件送到报社,也负责把印刷的报纸送到临近的城市。
有记者为了独家新闻的保密性,会亲自骑马把新闻送到报社。所以出现了因为一边骑马,一边为稿件措辞而摔伤的事件。这个倒霉的记者到达报社就开始赶稿。在把新闻稿件交给杜昕后,这个记者就开始赶写第二篇新闻。第二篇新闻的标题是:优秀记者为独家新闻连夜赶路被摔伤。
自卖自夸!世界上文人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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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那亚银行作为总行人满为患,各地的教会分行也是顾客盈门。因为英王和法王的债券金额都设置成了十枚银币起售,高达百分之十的利息让稍有结余的家庭都参与到这场赌博当中。最简单的计算方法,就是押对了谁赢就能得到利息。复杂的算法,就是因为战争形势的不断扭转,不断的抛英买法,或者抛法买英。只要人够聪明有胆魄,又能得到准确的消息,就不断地有人在这场赌博中一夜暴富。
幸存者偏差和赌徒心理,让一夜暴富的神话在各城市市民中越传越烈。有市民卖掉了房产、商铺,把钱投入了债券。还有的卖掉了乡下的土地,也投入到了债券里。
简植让李夫人以国家银行的名义,连发三篇文章,劝阻市民的狂热投入。可是没什么用,在财富的道路上,国王的话也拦不住人。这只能使那些亏掉本钱的人,无法归罪于热那亚国家银行和女王李夫人。
英王得益于较早的使用债券,用财力挽回了战场上的颓势。
法王原先具有战场优势,虽然被英王攻占了不少的土地,最终还是挡住了这一波进攻。战争陷入了胶着,债券的买卖也趋于平稳。简植终于倒出时间,有时间去一趟王阳的埃及王国了。
在出发前,简植给休达的贾米拉去了一封信。信中,简植让贾米拉暂时回到阿尔艾因的身边,密切注意伊比利亚半岛的战争局势。因为只有阿尔艾因的复国战争,才能影响到英法两国的战争状态。这个变量,简植要牢牢的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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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阳顶着徐阳的名字开始治理埃及,简植还一次都没去过。除了这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简植收到了总会汇总的信件。这些信件里,包括姜慕运河开通的喜讯。简植还是想去苏伊士运河的位置看看。
海洋堡垒号迎风破浪,直达亚历山大港。
亚历山大曾经是埃及行省的都城。现在的都城开罗,已经被穆斯林统治逾四百年。阿拉伯人的势力在当地根深蒂固,所以王阳来到埃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都城迁回亚历山大。
在亚历山大西北海岸边的一座小宫殿,简植见到了王阳。
不是王阳的经费不够用才居住在这个小宫殿,而是阿拉伯人定都开罗后,亚历山大除了清真寺,真的没有一个适合当做王宫的地方。
现在蜗居这里只是一个办公的临时地点,王阳已经选址在港口后面的山坡上,修建一座五层的市政大厅。而王阳自己的王宫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提上日程。
王阳是简植喜欢的学生之一。王阳经历过战阵拼杀,会使用不同的手段解决问题。最关键的,是王阳能在关键时刻压得住情绪。这是一个人能够成功的最重要素质。
王阳是健壮的,但是健壮的身躯上是一张消瘦的脸。简植看着王阳的眼睛说:“我们已经领先其他人很多,做事不要急。就算我们被赶出了这个王国,老师也能再一次拿回来。累坏了身体可没有别人替你。”
王阳脸上露出笑容,说:“老师放心,学生累不坏。”
“哪里有累不坏的人!”简植看向远处的海岸,说:“亚历山大港口的外侧,有一个堆满建筑废墟的岛礁。那是古老的托勒密王朝建造的的灯塔,毁损于一次地震之中。为师给你在那里建造一个堡垒。在堡垒里,再建一个灯塔。先期,你在那里办公。临近大海,海船上的大炮能给你提供保护。”
王阳:“老师不用操劳。这个,学生自己能建。”
简植:“你日理万机,时间不够用人手又不够用。我从热那亚给你雇佣工匠,你就不用管了。我说的运河,你可留意?”
王阳:“学生做过功课了。等学生理顺王国建制,就征集尼罗河上游的民夫开凿。”
简植:“姜慕已经成功开凿了一条运河。如果他有闲暇,我让他来帮你。这条运河开凿成功,就是你为这片土地创造的财富。你安抚众民,你创造财富,假以时日,你就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王。”
王阳拱手:“学生知道了。”
简植:“你从东洋初来地中海。如果有事,马胜会来帮你,李夫人会来帮你,陈祖义会来帮你。有什么要老师做的,一定要说出来。”
王阳:“学生记在心里了。除了时间不够用,并无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