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肯承认了吗?”
那人忽地把脸凑到安小朵鼻端,一双黑幽幽的眸子里有浓浓的恨意。
安小朵看着这双眼无惊也无惧。
她说:“安然堂在这京城也小有名声,我安小朵也不是无名之辈,你若把她们也带走,安然堂空无一人,届时必会有人追根究底,反而与你不利,不是吗?”
那人冷哼了声。
“两年了,你倒还是那么精于算计,好,我且留着她们的命,好给你收尸,只是……”他转向红芷和灿若,“你们两个的嘴最好闭得紧些,这样,你们的主子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说完,那人疾步而出,黑衣人押着安小朵出去,红芷灿若一起放声大哭。
安小朵转头对她们笑笑,“好妹妹,照顾好自己,不许多惹是非。”
黑衣人推搡着安小朵,“废话少说,快走!”
安小朵被押入门外的一辆马车,随后,眼也被黑布蒙上了,只听得马蹄声响,也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停下。
又一路被人推搡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然后哐的一声门响,就听那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把她放在这里,你们去吧!”
“是,王爷,属下告退。”
布,终于被扯开了。
只是,这扯的力道有点大,有点太粗暴,安小朵转了个圈,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但眼前,一片光明。
她略略站稳了些,向四周看了看。
那个自称骆寒的男人坐在离她几米远的虎皮坐椅上,阴恻恻的注视着她。
“这里比起当初的郡王府,如何?”
他歪着头,问。
“你真是洛熙?”安小朵走近了些,眼前这个男人不论是声音还是体形都与印像中的洛熙相差太远。
“我是不是洛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沈落落,这就够了!”
安小朵犹豫着,她又走近了些,不自觉的又想去摸他的脸,想知道,他是不是易了容。
男子把她的手紧紧攥住,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她的手心,血流了出来。
“好痛,你放开我,放开我!”安小朵挣扎着。
“这样一点小伤,怎么会痛呢?你真是太娇气了,我需要,好好的改造你!直到你对所有的痛都麻木为止。”
男子邪邪的笑着,抓着安小朵的手猛地一扔,安小朵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撞在房中那张大炕上。
嘴里咸咸的,用手一抹,满是鲜血。
男子缓缓的向她走过来。
安小朵心中惊恐万分,一点点的向墙角缩。
“你不要过来,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洛熙,不是!”
男子已到炕前,长手一捞,安小朵像只可怜的小绒鸡似的被他拎了起来,男子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一只腿压在她的双膝之间,另一只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安小朵拚命的反抗,可是那男子臂力惊人,她感觉两只手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再怎么用力也动弹不得,当下身子猛地一撑,张嘴朝那男子的大手咬去。
男子大怒,对着安小朵的脸就是几巴掌,直抽得她眼冒金星,男子就势将她扑倒,与此同时,安小朵的手已袭上了他的脸,用力一抓,但觉手指处有些异样,用力一撕,居然撕下一块皮来。
“洛熙,洛熙,洛熙……”
安小朵又惊又喜,这张人皮面具后面的脸,是她所熟悉的,日思夜想,每日里在心里脑海里描绘过千遍万遍的那张脸,浓而密的眉,黑幽深遂的眼,挺直的鼻,棱角分明的嘴。
是洛熙,原来他真的是洛熙。
只是眉端有一处伤痕,很深,很丑陋,安小朵缓缓抚摩着那伤痕,不断笑着,眼泪却又不断的流下来。
洛熙闭上眼,他的眉头皱着,微微颤抖着,任由安小朵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面庞。
“洛熙,我好想你,好想你!”
安小朵抱住他的脸,欣喜的吻了又吻,心中无限满足,只觉下一刻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洛熙身子微微一僵。
他睁开眼,用力把安小朵按在了炕上。
又是一阵粗暴的揪扯,安小朵不再反抗。
他是洛熙!
洛熙没死!还好好的活着,真是好,她幸福的笑着,流着泪。
男人的躯体覆上了她的身体。
他狠狠的咬着她,掐着她,像一头猛兽,粗暴的将她吞食,像一场暴风雨,无情的将她冲刷。
痛,真是痛,安小朵觉得自己被撕裂了,被揉碎了,搓成了泥。
她咬着牙,忍着痛,洛熙,只要他是洛熙,就好。
她睁开眼,笑着看他,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怜惜,只有仇恨,渐渐的,意识有些模糊,她觉得眼皮好沉,好困,她要睡着了,身体好像散了架了,心里却十分的安静,洛熙,只要是你,一切都好。
再醒来,烛影摇红,夜,那么安静,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他的双臂紧紧的搂住她。
这,是一场梦吗?
安小朵转过头,细细的端祥起枕边的这个男人。
狂喜再次淹没了她,他真的是洛熙,她偷偷的笑了,他的双肩露在外,浑圆有力,安小朵充满爱恋的抚上去,洛熙翻了个身,被子滑落,安小朵的目光停住了。
自肩部以下,竟是累累的伤痕,一条紧挨着另一条,如一条条丑陋的蛇紧紧的盘踞在上面,他曾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当时,一定是痛得死去活来吧?安小朵突然想起那个姓方的病患说的话,那些传说,是真的吧?
安小朵流着泪,轻轻的辗转过那些伤痕。
洛熙猛地爬起,双手突起,锁住安小朵的咽喉。
“你想干什么?滚!滚下去!”他的双脚用力一踹,安小朵只觉腰间一痛,人已撞在地上,手臂折断似的疼。
“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在我的炕上!”洛熙又把她的衣服扔下去,“把你那身体盖上,免得我看了恶心。”
安小朵落着泪,缓缓穿上衣服,洛熙拿了根绳子,把她绑在了椅子上,然后重又回炕睡觉。
他掀开被子,但见炕单上落红点点,猛地一震,“你,你怎么还是第一次?”
安小朵咯咯笑,笑得眼泪都出来。
“洛王爷好健忘,我不是你未圆的妻子吗?既然未圆,我当然还是完壁之身,难道洛王爷有请别的男人来跟我房吗?”
洛熙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大感惊讶,他失声问:“温宁呢?”
紧接着却又冷笑,“洛熙不会承认你是她的妻子的,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说到这里,自觉互相矛盾,因为跟沈落落在一起的就是他自己,当下一言不发,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秋天的夜里,已是很冷,安小朵只穿了件内层的薄衫,冻得瑟瑟发抖,隔着窗子,看见外面的月亮,还是那样皎洁,突然想起山洞的那几日,那夜也是那样凉,可是她偎在洛熙的怀里,却觉甜蜜灿若无比,如今,月亮皎洁依然,人却落得这般光景,真是世事多变,难以预料。
这晚,真是漫长得要命,安小朵希望自己可以快点睡着,这样就会忘记冷了,可是椅子的背和手上的绳却死命的折磨着她,痛得她睡不着,瞅瞅炕上的洛熙,倒是睡得极为香甜,不由想起温宁的话,温宁欠她的,她只怕上辈子又欠了洛熙的吧,她上辈子定然是个土匪,而他是个被她掳去的良家少女,她将他又爱又虐,这世他终于逮着机会,一点点的还给她。
安小朵为自己这样绝妙的想法笑出声来。
炕上的人动了动,又动了动,终于爬起来,走到她面前。
“你,不许再傻笑,不然,我杀了你!”
安小朵抖抖索索的,却仍是忍不住要笑,“洛王爷,你以为我想笑吗?你没听说吗?冻死的人都是笑着的,我想,我可能快要死了。”
洛熙眼瞪得老大,“你又胡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
他恨恨的解开她的绳子,又扔了炕被子给她。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鬼-笑!”
安小朵忙不迭的钻进了被子里,可爱的被子,亲亲的被子,多么温暖动人的被子呀!
她用那可爱的被子把自己包成粽子,温暖的感觉真好,尤其在冻得快死时,这被子简直就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
阳光,好温暖,是春天来了吗?花儿都开了,好美,洛熙正在喂她吃一碗桂花羹,真的又甜又香,安小朵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起来,快起来!
谁在叫?腰好痛,谁在踢她?搞什么嘛?她是人哎,不是球,不能踢着玩的不知道吗?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她睁开惺忪的眼,洛熙,不,是骆寒大大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刚发现,骆寒的脸,好丑,那么黑,那么陌生,超级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