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您的胆子,敢欺骗河神大人?”
一句话将赵家活了上半年的老祖宗问住了,不过只是片刻,老祖宗就恢复神态,嘴角扬起他那一副恶心巴拉的笑容。
“香儿,过了百年,你还是如此天真啊,河神?他算什么,你真的以为世间有河神这一说吗,哈哈哈哈,你们都忘了,你们这些女子要嫁与的河神,可是我呢。”
立于门外的阮修齐听到此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些年,那些无辜的女子,不是要陪葬,迎香也并不是要给河神做新娘,自始至终,一切的一切,只不过皆是赵家老祖宗为了长生,而想出的毒计。
不止阮修齐明白了,李正人、明杰、楚君颐、楚潇湘、沈小溪五个人就算再迟钝,此刻心中必定了然。
这个老不死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残害了一个又一个的花季少女,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他们以为迎香会因此恼怒,杀死赵家的老祖宗,哪里知道随后就听到了迎香清脆又瘆人地笑声。
“奴家看老爷才是真的天真无邪啊,此先我并不晓得河神大人为何娶我,却连面都不见我,后来奴家方才得知,所谓的生辰之说不过是您的一面之词,您为何突然杀奴家,并污蔑奴家,想必也是早有预谋吧,您当初娶奴家,是不是也存了别的心思?”
迎香的态度,令赵家老祖宗不禁怀疑真的有河神这一说,但他是不会信的,当年也有几个小毛孩儿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照样被他处理了吗?
这几个小鬼,还想诈自己,没门儿,都几百年了,要是真有河神,怎会到现今都未出面惩罚自己,且,自己有金符护身,她们还奈何不了自己。
赵家老祖宗正得意之际,浑身酥软的田心,忽然转头对着外面道:“我知道你们在外面,你们把何珊珊带走,我放过她了。”
话音一落,田心从何珊珊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楚潇湘率先冲进来,扶起了昏迷不醒的何珊珊,随后阮修齐一行陆陆续续的走进来。
“你们…你们是谁?”
“来救人的人。”
赵家老祖宗看就这几个人,觉得不足为惧,转而贪婪的望着楚潇湘、沈小溪、赫兰敏三个小姑娘身上,楚君颐、明杰、李正人不忿的挡住了她们,好啊,还想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胆子挺肥啊。
田心的鬼魂同迎香几只鬼站在了一起,李正人明显察觉出田心的鬼力比迎香她们高出不少,身上的怨气很深,只怕这个糟老头子要自食恶果了。
“啧啧,这几个姑娘真是鲜美,比之前的鲜美不少啊。”
“看什么看,小心我戳瞎你个老不死的眼睛!”
“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阮修齐认为,这个追求长生的人,今日根本踏不出这扇门。
田心静静的注视着赵家的这个上百岁的老头子,原来就是他,打着尊上曾经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
“你不知,不代表没有。”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统共就说了这两句,紧接着田心便领着迎香一众女鬼不知怎么的,就打开了那老不死身上的金符,进入他的躯体。
在黎明破晓时,完成了她们的百年的仇恨,迎香她们都出来了,只有田心不见踪影,后来迎香告诉他们,田心在老头子身体里时,曾说过,她为了推翻赵家,早就做好了万劫不复的打算。
世上真的再也没有田心了。
迎香她们完成了夙愿,但最后还有一请求,便是希望阮修齐等人可以到昙花潭那里,将她们的尸体打捞上来,让她们可以入土为安,并能找到鬼门关去投胎。
阮修齐应承了下来,便叫楚君颐、明杰他们两个去镇子上雇些人到昙花潭去打捞尸体。
不打捞不知道,昙花潭下面有不计其数的白骨,皆是身穿婚服,而且还打捞出了一枚玉珏,当阮修齐看到那枚玉珏时,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许多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他的头疼痛难忍,面色苍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大!”
“阮修齐!”
“小齐~”
由于阮修齐的突然晕倒,他们不得不兵分两路,楚君颐与楚潇湘、沈小溪带着阮修齐回到车上,明杰和带着赫兰敏的李正人完成承诺,亲眼见着那些白骨入土为安,才返回车上,一起回到滨城。
他们都没看到,走出昙镇的那一刹那,也同时走出了一道无形的结界,曾接待过他们的客舍老板从迷雾中走出。
“烛阴,万年棋局,汝可否记得?”
昙镇的噩梦并没有因为白骨的入土为安而结束,赵家虽然倒了,可他们在烈火中化为了新的厉鬼,在扰着昙镇的清静。
一路上,楚潇湘照顾着何珊珊,沈小溪不断小心翼翼的照料着阮修齐,阮修齐的眉眼,不知为何沈小溪越看越顺眼,心中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那回阮修齐救了她之后,她每次见阮修齐,就跟魔怔了一样。
可是沈小溪知道,阮修齐的心里除了曲小曼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她更晓得,若是自己像聂静桐那样直白,可能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就这样挺好的,默默陪在他的身边。
同为女孩子,楚潇湘见沈小溪的模样,怎会不明白沈小溪的心思,只可惜阮修齐此生只爱曲小曼,要是真的移情她了,他们也是不可能的,阮修齐的家世背景,注定娶的女子,也是门当户对的。
阮修齐做了一个并不完整的梦,应该说每个零碎的片段,都是下棋的场景,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棋盘,下棋的人却看不见容貌。
“我怎么了?”
阮修齐自己醒了。
“你见了一块玉珏,晕倒了。”
“那块玉珏在哪儿?”
“玉珏…”
李正人才惊觉刚刚只顾着阮修齐晕倒一事,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玉珏去哪儿了。
阮修齐扶了扶额,摆摆手,既然找不到,就算了。
梦里到底是谁在下棋,他又怎会做如此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