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跟你说清楚,免得我的主人死得不明不白。”阿蒙一脸怨忿的道,“你还记得三月初六那日,你在月湾镇的集市上遇到一位给你占卜吉凶的高人吗?”
“当然记得。”凤衔珠眯起眼睛,一脸惊疑和警惕,“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那位高人就是我的主人!”说到这个,阿蒙就生气,就为主人喊冤,“我的主人为了给你指点迷津,冒着被人发现和被皇帝砍头的危险,悄悄跑去几千里之外的月湾镇见你,导致大伤元气,耗损寿命,你说你是不是欠我的主人一条命?”
“你……你是说真的?”凤衔珠几乎不敢自己的耳朵,“你可有凭证证明你所言不假?”
“我的主人救了你还被你怀疑?”阿蒙恨恨的,“你那天女扮男装,穿了件青色的长衫,扎着青色的头巾,身边还跟着那个叫初月的丫环,哦,那个初月也是男扮女装,打扮成书童的样子,叽叽喳喳的很爱说话,贪吃得很,那时她嘴里还咬着一串糖葫芦呢。”
凤衔珠听得彻底呆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阿蒙怎么可能说得这般清楚明白?
“这样还不够证明吗?”阿蒙哼哼,“你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占卜吗?我告诉你,这可不是普通的占卜,这是对未来的预测,我的主人为你偷窥天机,注定要遭到天谴,轻则折寿十几年,重则就像现在这样,迅速耗尽了元气和生命,早早的就死掉了!”
凤衔珠心乱如麻:“抱歉,你说的事情太突然,太神奇了,我、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的主人马上就要死了。”阿蒙眼泪掉下来,“我的主人因你而死,我真想杀了你,但主人说过不许我找你报仇,我不能不听主人的话,我只想你赶紧滚,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凤衔珠道:“如果境离真是因我病重,我确实欠他一条命,只是……”
“在给你占卜之前,主人健康得很。”阿蒙抹着眼泪,恨恨的,“但自从他从月湾镇回来以后身体就迅速变差,谁都查不出病因,也没有药能让他的病情好转,他只能不断服药控制病情,辛辛苦苦撑到现在……”
凤衔珠道:“阿蒙,你先别哭了,我想跟境离说说话……”
“还有什么好说的!”阿蒙将千境离放下来,用力去推她,“你滚!外面有马,你赶紧骑马离开,跟你的哥哥和殿下去享受荣华富贵,再也不要靠近我们!”
他将凤衔珠推出帐篷,将“门帘”拉下来:“你敢进来我就打死你!”
凤衔珠:“……”
寒风凛冽,道道如刀,划得她全身生疼。
她看着眼前的风雪连天,陷入艰难的抉择之中。
“凤姑娘,”这时释空走出来,冲她行了一个合拾礼,“阿蒙刚才所言皆是实话,但你不必过于纠结,这一切皆是千公子的选择,不管他因此落得什么后果,都不是你的过错。”
“释空师傅,”凤衔珠回了他一礼,困惑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认为阿蒙骗我,只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预测未来?如果境离真有这样的本事,他为何不给自己预测未来?又怎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释空沉默片刻后:“因为千公子一生只能预测一次,而他选择了为你预测。”
凤衔珠再度吃惊:“这话怎么说?”
释空道:“千公子的生母本是镜国的公主,拥有女巫的血统,她们的一生中最多可以使用一次看到未来的能力,但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千公子也遗传了母亲的这个能力,只是他选择了将这项能力用在你的身上,他让你看到了你的未来,却没有看到自己的未来。”
“原来如此。”凤衔珠喃喃,而后话题一转,“您与千公子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释空道:“我是他母亲的好友,受了他母亲的托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他一把。”
“我明白了。”凤衔珠朝他抱了抱拳,“既然我这条命,不,我的重生与未来是他给的,那么我一定会承担起我的责任。”
她大步走进帐篷,在千夫人身边坐下。
“你怎么还不滚?”低声哭得差点断气的阿蒙瞪她,“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么……”
“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再哭了。”凤衔珠微微的笑,“我是来救千境离的,我不会让他死掉的。”
……
帐篷外面,风雪持续不停,时间正进入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君尽欢一行在风雪中赶路,不过一个多月时间便抵达京郊。
三百多人的队伍太过招摇,凤穿云麾下的骑兵一路上不断化整为零,分头赴京,到了这里时只剩下十几人,那些宝箱则被伪装成年货,装在一辆货运的马车上,看起来普通得很。
“殿下,”凤穿云恭敬的道,“末将不便与您一道进城,还望您处处小心,务必保重,待末将准备妥当后便去与您汇合。”
“放心。”君尽欢颌首,“振兴皇室、光复丰国离不开你,你也要时时保重。”
“是。”凤穿云抱拳,郑重的道,“天气严寒,还请殿下快快入城。”
君尽欢点了点头,调整了背上那只厚厚的包袱,乘着仍然昏暗的晨色策马前行。
城门很快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城门一开,他就狂奔进城,往京城东区的方向狂奔而去。
年关将至,风雪交加,街上不见半个人,居民大多还在沉睡中,他却冒着风雪冲过半城,奔至逊王府前才跳下马来,踉踉跄跄的跑到大门前,用力的拍门,用沙哑又疲惫的声音大叫:“我是君尽欢,我要见婉婉——”
“婉婉——婉婉——”他一声声呼唤着千婉婉的名字,就像千婉婉是世上的唯一,也是他的唯一,“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求求你快些见我,我不能没有你——”
大门终于打开了,守门的老仆缩着肩膀走出来,一看到他就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他:“这不是君先生吗?君先生你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快、快带我去见婉婉……”君尽欢艰难的道,“我要见她,见不到她我会死的……”
“好好,我先扶您进来。”老仆吃力的扶君尽欢进门,而后把大门关上。
说实话,他也看不起君尽欢这种除了生得好看、什么都没有的平民,但无奈小姐喜欢他,非他不嫁,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不敢对他太过轻慢,特别是现在,如果君尽欢在他的眼前出了什么事,小姐非扒了他全家的皮不可。
很快,千婉婉闻讯赶到客厅,尚未来得及惊喜就看到君尽欢身上染血、包扎了不少绷带的模样,惊得脸色惨白,扑上去紧紧握着他的手,红着眼睛道:“尽欢你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这四个月来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婉婉,你不要哭,有天大的好事……”君尽欢吃力的解开他一直抱得紧紧的包袱,露出满满一大包袱的各种珍贵玉器,带伤的脸上漾开幸福的笑容,“你看,我拿到了这么多宝贝,我的衣服、鞋子、绷带里面还有很多大颗的深海珍珠呢,我可以娶你了么?”
千婉婉呆呆的看着这些珠宝玉器片刻后,眼泪簌簌下流:“当然可以,你当然可以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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