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端太后道:“那穆氏并未犯罪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母后身为楚国太后,怎能以势压人?这样的话往后不要说了,免得失了你的身份。”
玉容长公主见母后面露不悦之色,还以为母亲不想收拾穆氏和沈若兰那个小蹄子呢,不禁大失所望,但见母后的脸色不好,也便不敢多说,更不敢劝和了,只好悻悻的闭了嘴,不再开口了。
荣嘉大长公主听到太后的话后,心里也好生失望,差点儿连脸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她俩都认为孝端太后不想对付沈若兰和穆氏,但其实,太后娘娘在知道穆氏是沈若兰的母亲后,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收拾她们了,只是又不甘心这样被荣嘉利用,才用那套仁义道德的借口推脱。
荣嘉大长公主不晓得她的心思,还以为她不肯帮忙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说:“荣嘉只想求太后个恩典,让穆家妹妹入我公主府中,并没想别的,太后可别误会了……”
虽然她恨不能太后这就下一道懿旨旨,把穆氏那个贱人碎尸万段了,但是为大局着想,她必须得保持冷静,女儿在信里一再嘱咐她,不能冲动,要装可怜,博同情……
安安的心计一向比自己多,听她的或许管用,所以,她要忍着心中的嫉火,使劲儿的装可怜。
孝端太后看了看荣嘉大长公主,虽然对她假惺惺的表演感到不满,但是想想儿子对人家女儿的态度,就不由得感到有点儿内疚,加上对荣嘉的遭遇也是真真儿的同情,便不轻不重的回复她说:“这事儿还得看穆氏怎么想,她若是想进你的公主府,哀家自会成全你们,可她若不想,哀家也不能强人所难,毕竟拆人家庭,毁人姻缘是有伤阴德的事儿,哀家不要能做。”
太后娘娘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的,听起来公正廉明,丝毫没有偏颇,但细想想,就会发现她的决定有多荒唐了。
穆氏已经嫁人生子了,人家过的好好的,她还要让选择,别的不说,万一穆氏的丈夫不知道她的过去,太后这一道让她选择的懿旨下去,她的丈夫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倘若知道她曾经给人做外室的经历,又怎会再对她好?她平静幸福的生活岂不是到了头了?
就算她丈夫早已知道,也接受她的过去了,但她夫家的亲友肯定不知道,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遭人诟病和歧视的。网
但是,她的一道懿旨过去,她的邻居和夫家的亲友们也肯定都知道了。一个女人,被扒出不洁的黑历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太后娘娘不会不知道。
孝端太后就是知道,才故意要把她打入到这种绝境中的,谁叫她是那个小贱人的娘,生出那么个让人憎恶的狐狸精女儿呢?
她陷入到绝境中,她的女儿也肯定会不好过的,只要她女儿难过,也就不枉她被荣嘉利用了。
荣嘉大长公主一听太后的话,顿时明白她这是肯帮忙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不觉心中暗暗高兴,又说,“既然是这样,荣嘉就再厚着脸皮求太后一个恩典,把穆家妹妹接到京城来问话吧,我怕在她夫家的家中,她夫家人会影响到她的决定。”
“可以,哀家这就下旨,即可派人去吉州,帮你把穆氏传来问话……”孝端太后承诺。
得到这样的承诺,荣嘉大长公主彻底放心了!
那个贱人,两次凑从她的手中逃过,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让她逃出生天了……
荣嘉大长公主走满意的走了,等再过的天,就能看见邓玉郎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山脚下了,还能看到他们伤心欲绝,生离死别的场面,想想还真是痛快能呢……
穆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现在的她,正为大伯嫂子发愁呢。
沈若梅丢了,大伯嫂子也崩溃了,随时都能亮开嗓门儿嚎上一场,家里变得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穆氏每天心惊胆战,随时准备迎接大伯嫂子的崩溃式哭号。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四天,沈德俭都受不了了:媳妇身子还未养好呢,小儿子每天念书也需要个安静的环境,嫂子这样做,着实影响到他的家庭了。网
好在福存和金存都是明白事理的,见老娘做的太过火,晓得必会影响到二叔一家的生活,哥俩商量了一番后,决定把爹娘接到金存现在居住的印刷厂去,等找到沈若梅就送他们回老家。
他们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了沈德俭,沈德俭欣然同意了,于是哥俩趁着晚上铺子打烊的时候去接沈大爷和沈大娘。
接人的时候,沈大爷倒是没说什么,沈大娘却不乐意了。“我们住的,”好好的,干啥要搬走啊?要是我们都走了,梅儿回来了,上哪找我们去啊?”
沈福存小声跟她解释,说梅儿不见了,他们指不定得在这边儿呆多久能呢,总住在人家不好,二婶儿身子弱,需要静养,竹儿正在念书,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才能专心学习,他们在这儿会影响到人家的生活。
这这番合理的解释,并没有让沈大娘理解,反倒认为是二房嫌弃他们白吃白喝,嫌弃他们梅儿给他们带来麻烦了。
于是又歪歪着哭了一场,顺便儿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情绪,但考虑到自家俩儿子都在人家做事呢,也没敢做得太狠了,闹一场后,心里的郁闷发泄出去,感觉不那么憋屈了,就跟着福存金存走了,搬到印刷厂去住了。
人一走,沈若兰家顿时清亮了,沈德俭和穆氏都不大喜欢沈若梅,虽然她失踪了他们也挺着急的,也出了不少人力物力帮着寻找,但是却没有怎么动心动肝的跟着着急,只尽到心思了,也就问心无愧……
沈若兰跟淳于珟早就到靠山屯了,因为她刚跟张二勇退婚,不想这么快被屯里人发现她又找别的男人了,免得有人乱嚼舌根。所以就把淳于珟藏在家中,不叫人看见。
好在她家是前后两进,瘦丫他们住在一进不大往她的屋子来,所以,就把他给藏住了。
这几天,沈若兰办了几件大事儿,一是把西瓜和瓜都卖了,只一亩地的西瓜和瓜本来也没多少,上回爹回来时还卖了一部分,剩下这点儿都让她低价卖给大春和大庆了,他们哥俩从沈若兰这儿低价买了西瓜和瓜后,在搁车拉着,拉到镇上或县城去卖,低价买高价卖,赚个价差!
另外,她还干了一件大事儿,就是偷着给山上那些庄稼浇了一次水。
这段时间雨水很少,山上的庄稼本来就旱,加上没有下雨,很多庄稼都要旱死了。
沈若兰一见如此,就偷偷的在井里收了不少水在空间里。
因为空间是个棋盘,那一道道格子像一条条小水沟似的,能存不少水在里面。沈若兰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几个来回,把庄稼痛痛快快的浇了一遍,将那些濒临旱死的庄稼又救了回来。
本来要死的庄稼被她这么一浇,非但不能死了,还变得郁郁葱葱起来,一看就是要丰收的样子。
她干的第三件事儿,就是把欠段夫人的那些花样子都给她送去了,送花样子时是她们俩个人一起送的,俩人骑着一匹马,趁着天还没亮就起身,在县城里呆了一整天,晚上天黑头透时再回来,没一个人发现的。
不过,虽然靠山屯的人没发现,却被一个外村的熟人发现了。
张金凤是跟她爹进城卖菜的,说是卖菜,其实说是来溜达是更贴切,她只在集上呆了一上午,晌午吃过饭后后,就把菜摊儿丢给了老张头儿,迫不及待的出来逛了。
她逛的地方无外乎就是成衣铺子,银楼,胭脂铺子和书坊。
逛成衣铺子、银楼、胭脂铺子就是为了买到点儿便宜又好看的布料胭脂等,好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女为悦己者容嘛,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打扮的漂亮点儿,惹男人注目呢?
但是,逛书坊的目的就不那么纯了,她连字都不认得,又怎会喜欢看书?之所以喜欢逛书坊,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就是为了结识那些年轻俊俏的书生,好给自己择一个乘龙快婿呢!
她都十七了,快成老姑娘了,可还没有婆家呢,她爹娘偏心,一门心思的顾着儿子,根本就不管她这个闺女的死活,所以她只好自己为自己打算,自己琢磨着给自己找个乘龙快婿了。
可惜,她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守株待兔似的在院徘徊了好几个月,还没有一个英俊富贵的公子哥相中她呢,往往都是她相中人家,一盆火似的赶上去,结果被人家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把她的火彻底浇灭了。
还好她心理强大,被打击了无数次依旧顽强的坚持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这份坚定的意志力,还很值得别人学习呢!
这些天,她还和往常一样,丛集市上出来后,守在书坊的门口儿,眼珠子滴溜溜的从那些进出书坊的年轻公子身上溜过,正看着,一个神色冷峻的男人,骑着一匹淡金色的大马从书坊钱走过。
那男人神色淡然的走骑着马走在街上,俊朗清冷的眉眼,睨视天下的气势,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举手投足间的风度,一下子把她认识的所有的男人都给比下去了,仿佛在他的面前,那些男人根本就不值一提了似的。
她痴痴的看着那天人一般的他,只觉得他身后的人,物,景,甚至是天和地,都变得模糊不清,似乎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一般,张金凤心一下荡漾起来,一波接一波,再无法平静。
这会子,只要这位公子肯向她勾勾手指,她肯定就能不顾一切的跟着他,生死追随,谁拦着都不好使。
然而,那位公子像没看着她似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有径自打马,潇洒离开。
张金凤看到他后,眼里再放不下第二个男人了,见他走了,毫不迟疑的拔腿追了上去。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张金凤在人群中一路突围,你跑跑停停的,见那个俊逸非凡的男人终于在一家酒楼钱停下来,他翻身下马,大概是要上酒楼吃饭的样子。
张金凤见机不可失,赶紧往手心儿吐了两口唾沫,把捋了捋头发,把头发捋的整整齐齐,油光铮亮的,刚要上前去搭腔,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