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几天里,鲁家的侍卫们忙着搜寻山下,搜寻的范围只在方圆三十里以内的地方,鲁元来了之后,把寻找宁儿的方向都定在了那伙儿土匪的老巢里,还道是被他们给抓去了,等了破了土匪的老巢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找错了方向,宁儿根本就不在土匪窝里,早就不知去向了。
眼看着鲁元崩溃发狂,淳于珟命手下的侍卫们扩大搜寻范围,像周边的城市延伸、搜寻,继续寻找下去。
他不知道,此时的宁儿已经像个傻子一样,被孙屠子跟他的姘妇翠儿带到了七八百里之外的地方,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俩人还打算继续往南走,走得越远越好。
孙屠子以为,走的越远,这女子的家人就越找不到他们,他就能永远的占有这个女子,靠她的银票和财宝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别说,要不是他欺骗了张金凤,惹怒了张二勇,没准儿还真能如愿以偿,坐享齐人之福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呢。可惜,他错就错在心术不正,骗了张二勇的亲妹子上。
张二勇虽说不喜欢张金凤,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不喜欢就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骗,被人欺负。
都是老张家人,张金凤又是他亲妹子,他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看着她被人欺骗坐视不理,再得知孙屠子欺骗张金凤、并把她推流产了的的时候,张二勇就打定主意要好好的修理修理孙屠子了。
于是,快马加鞭的赶路,终于在离青州八百余里的地方追到了他!
追上时,孙屠子正赶着马车,喜滋滋儿的走在一条山路上,离青州越来越远了,他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昂,想着现在都离青州那么远了(他还以为宁儿就是青州那边儿的人呢),料想她的家人也追不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等再过两天,就跟小翠儿把话挑开了,收这美人当偏房,好坐享齐人之福……
正做梦的,冷不丁的,三个高大的骑马大汉从后面追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吁——”
孙屠子拉住马,心里‘咯噔’一声,因为他已经看清了为首那个汉子的长相,可不就是他的前大舅哥张二勇嘛!
虽然不在一个屯儿住着,但都是一个镇上的,俩人又都经常去镇上,所以彼此都认识。
孙屠子早就听说张二勇再抚州当兵,但是他以为张二勇也就是个兵蛋子,离不开兵营的,所以也就没有顾忌,一路往南边儿来了,做梦没想到他竟能出兵营,还带着人把他拦住了,一看就知道是已经知道他跟张金凤儿的事儿,特意来找他算账的。
“咋还停下了呢?”
小翠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还不知死活的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结果一下子就看见自己男人被三个面色不善的大汉给拦住了。
“哎呦,青天白日的,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尖着嗓子叫起来。
张二勇冷笑说,“王法?要是顾念王法,孙增配就不会骗婚,也不会拐带人口出逃了!”
孙屠子一听张二勇这话,就知道张二勇啥都知道了,顿时怂了,赶紧跳下马来,跪在张二勇的马前讨饶说:“二勇,好二勇,我知道我对不起金凤,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金凤苦苦相逼,她实在容不下小翠儿,我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我错了,我愿意赔偿你们,金凤那十两银子的嫁妆我这就还给你,还有那五香花生米的方子,娘跟我要一百,两银子,我这就给你一百两,求你看在咱们好歹亲戚一场的份儿上,拿了银子就别再为难我了吧。”
张二勇听到孙屠子妄想要拿钱消灾,也不说话,黑着脸从马上一跃而下,大踏步走到孙屠子面前,揪起他抡拳就打。
“哎哟,哎呦,你这是干啥呀,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你要是嫌钱少了再商量……啊,商量啊……”
张二勇力大无穷,又在军营里锻炼两年,身手绝不是孙屠子这种沉溺于酒色之中的色胚可比的,支巴了两下子后,就被张二勇重拳打倒在地,只有抱着头哀嚎求饶的份儿,再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了。
“这顿打,是替金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打的,你可以不喜欢张金凤,但是你不能骗她,既然娶她了,就应该好好待她,可你呢?”
张二勇边打边骂,越打越气愤,“你不光骗婚,还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那也是你的孩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简直就不是人……”
“呜呜……二勇,我错了……我管你叫爹,叫祖宗,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孙屠子虽然有那么点儿鬼心眼子,但却没有一点儿骨气,挨了几下子之后,就吃不住劲儿,狼哭鬼嚎叫的向张二勇求饶,还给张二勇跪下了,连连磕头。
张二勇看到他这副怂样,膈应的隔夜饭差点儿吐出来,也不再去动手打他了,免得脏了自己的手,但是也不愿轻易饶了他对两个长随道:“把他捆了送衙门去,让知县老爷断一断,他这骗婚拐人的罪名,够不够蹲十年大牢的。”
孙屠子一听张二勇要把他送到知县老爷那儿去,顿时吓得魂儿都飘出来了,哭嚎着扑过去,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抱住了张二勇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连连求饶。
“二勇啊,我的亲爹,亲祖宗哇,你可不能把我送县衙去啊,我家里还有老爹老娘等我养老呢,我要是下了大牢,他俩就得饿死了,你把我送进大牢,就等于把我爹娘也杀了啊……”
孙屠子这么说,本来是想引起张二用的同情,结果他不提他爹娘还好,一提他爹娘,张二勇就更来气了!
这混蛋成亲后没几天,就把金凤扔在家里照顾他那对儿难缠的爹娘,他拿着金凤的嫁妆出来风流快活了,这会子拐了人拿了人家的钱,就不想着他爹娘了,带着人和钱就要跑。现在要被送去县衙了,才想起他爹娘来,这种人,简直狗屁不如!
张二勇黑着脸,不顾孙屠子的百般求饶,让两个长随把他绑了,堵上嘴扔到车上,赶着车子就往县衙去了……
半路上,孙屠子的姘妇翠儿忽然喊道:“停一下,我要下去撒泡尿。”
张二勇是个实诚人,虽然厌恶这个破坏他妹妹婚姻的女人,但还不至于不让人家尿尿。
结果,这个翠儿就华丽丽的借着尿尿的机会尿遁了。
这女人本来也不是张二勇要修理的目标,张二勇也就没去追她,最后,只把孙屠子被到了县衙,交给了县太爷。
为了让县太爷能重罚这个不仁不义的奸佞之徒,张二勇第一次以权谋私,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张二勇在军中的品级现在还不算太高,但毕竟是军营中人,且他年轻,将来说不定能有什么造化呢。
所以,县太爷马上卖了人情给他,当即升堂,审理孙屠子拐骗人口、偷人钱财的案子。
骗婚的案子因为现在证据不足,张二勇也就没有提出上告,但是孙屠子拐骗人口,偷人钱财可是人赃俱在,容不得他抵赖的,于是就抓住这一点,狠狠的告了他一状。
县太爷见到痴痴傻傻的宁儿,本来没什么反应,但是再见到宁儿穿的衣裳后,赫然发现她穿的竟然是纬锦,纬锦属于皇家专用的丝织品,寻常百姓是不得擅用的,这个痴傻的女子竟然穿着皇家专用的纬锦衣物,可见定不是寻常之人。
知县老爷激动起来,又检查了宁儿的几件头面首饰,(宁儿的首饰本来有很多,但是有一部分被翠儿偷走了),发现其中的一根凤凰牡丹赤金镶宝石簪子背面刻着——内务府敕造几个大字。
知县老爷大吃一惊,马上又激动起来,一个声音在心里不停的叫嚣着:艾玛呀,升官了、发财了、大好的机会到来了……
当即,他严审了孙屠子,确定了宁儿坠崖的地点后,决定立刻派人去青州,把这女人现在此地的消息报给官府知道。
这女人既然身份尊贵,那她失踪的事肯定已经惊动官府了,只要报于官府知道,那这女子的家人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会在第一时间内赶来接她的。
到那时,他这个救了她,并给她家里通风报信的人,不就立下大功了嘛!
张二勇不知道他的心思,把孙屠子和宁儿一起交给了知县老爷,看着知县老爷打了孙屠子一顿板子,又把他丢进大牢后,就释然了,随即向知县老爷告辞,回他的抚州军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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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自不必说,十日后,他们如期的赶回了抚州军营,此时,离他销假的日子还有一天,可以说,他还算是提前回来的呢!
回来后,立刻有小兵向他禀报:“将军,您可算回来了,您走后不久,就来了一位老者,自称是您的父亲,特来探望您的,因您走了,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住到城里去了,说是要在那边儿做点儿生意,一边儿做生意一边儿等您回来。”
张二勇一听老爹回来了,不由得心中大悦,两年不见老爹,他着实的想念他老人家了。在他的那个家里,他最敬爱的就是他爹了。这次回去没看见爹,他还深感遗憾呢,没想到老爹竟然不远千里来看他来了,真是——太让他感动了!
当下,张二勇立刻起身进了城,要去找他爹去。
只是,抚州城很大,到哪去找老爹呢?
张二勇寻思了一回,走进了一个不错的酒楼,问那小二,“你们酒楼里有五香花生米这道菜吗?”
小二茫然道:“五香花生米?没有!”
张二勇便转身走了出来,叫过两个长随,吩咐他俩在抚州城内一家挨着一家酒楼询问,看看哪家有卖五香花生米的,不管哪家有,一定要记下来,然后回去禀告他。
他自己也没闲着,往茶楼戏园子去询问去了。
如果老爹在抚州做生意的话,那肯定是做五香花生米的生意了,只要找到哪家卖五香花生米的,就能找到老爹了。
办法倒是不错。
只是,走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也没有一家有卖五香花生米的。
张二勇很失望,也很担心,爹是个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儿的人,既然他说了要在这边儿一边做生意一边等着他,就一定会这样做的,可是,抚州城里为啥没有爹的生意呢?
难不成,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想法一经闪出,就立刻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让张二勇顿时担忧无比。
爹年纪不小了,要是真出什么事,身边儿连个人都没有,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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