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家兴和爸爸去拉水泥沙石,张英拿着锄头到工地大家都笑着“张英你来干啥”
“我来平平地”
“你那么忙,我们这些人干就行了。”
“没事,你们自己干自己的不用管我。”
张英开始把他们挑来的土挖开填在有坑的地方。大家看张英在干也就自己干自己的。
“清平哥家这个女子变化好大。以前在家只管干活,啥人情世故都不懂,我都听有些人说她是傻子。”
“哪里是傻子,只是她妈妈,妹妹在家干活少,就她和他爸干,有人就觉得她没有占到便宜。所以叫她傻子”
“傻子能请那么人给她干活。修这条路不要点钱,”
“你说是不是他那个男朋友给的,”
“你觉得她男朋友是傻子,她本身没点本事,没点让人家认可的东西。如果是你,你会愿意。”
“我听说这个娃儿以后就跟她们家了。”
“真的,假的,意思是上门女婿。”
“具体不知道,你看张英做头花本来是在他老家的,现在回来了说明啥。”
“说明啥?”
“说明这事张英做主。”
“嗯…还真是。这女子有点手段………”
张英想屁的手段,她主打真诚。“你们听说没有,四组那个张二娃,”
“哪个张二娃,我们这张二娃没有十个都有八个,你说明白”
“就是他爸是嫁过来那个,混混。”
“怎么了”
“带了个女娃子回来,说是打工认识的,现在的娃子哟,都不了解就来了,造孽哦……”
张英影影绰绰的听到一些,心想男人的八卦一点不比女人少啊。
水泥,沙石拉了几大车倒在外面公路上。
王家兴和爸爸停好车回来。张英回了作坊。
“二妈你来我给你说个事。”
“好”
“二妈你想好了没有,去镇上卖还是县里卖。”
“我那天跟你大弟商量一下,还是去镇上吧。县里太远了。你弟弟他们两个晚上在家我也不放心。”
“呀,现在你们家里的事都和我大弟商量了。”
“没办法呀!家里穷,你二爸要去外面打工,挣两个现钱。我一个女人有点事拿不了意主意。”
“你决定了,那我们明天去镇上。你家有小背篓没有。”
“有”
“去拿一个过来。我们装好明天的货。”
“那钱怎么算?”二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你明天卖了多少朵,给多少朵的钱,每朵八毛五。我们自己家人收个本钱就好。”
“如果以后我进到更便宜的材料,那我给你也便宜。(张英想为自己以后降价留个理由。)每天卖了回来结账。”
“如果不给当天的钱,后面就不给货了。如果你不习惯卖头花也可以回来做。”
“要得,我回去拿背篓。”二妈拿了背篓张英给装了一百五十朵。再把她在宝鸡卖花的布拿上。
“二妈,你明天早点,六点四十那样到我们家来。”
晚上两个堂弟回来,二妈给他们说“你大姐明天带我去学卖头花。”
“妈你好好和我大姐学,大姐都说了,你嘴巴会说,应该好卖。你可别像前两天那样,在我大姐面前说阴阳怪气的话。”
“我哪有阴阳怪气。”
“我大姐还没有开张,你就让人家照顾你和爸爸。”
“我那不是看她们都开作坊了吗?”
“人家才开张你就等不及了,这么多年我爸在外面打工。大爸在大队有多照顾我们娘几个。”
“大队有点啥补助什么的,只要符合条件不说大爸都给我们办好。家里农忙我大爸不帮忙。你人都不好请。大姐这才做几天马上就教你卖花。”
“你大姐给你们说我了”
“大姐才没那么无聊。”
“我和弟弟那天放学回来的晚,听到两个女人在菜地里说的。天麻黑她两没有注意到我们。”
“你这样会寒了大爸一家的心,那天大姐就生气了,我姐夫拿多少钱这些你问啥。”
“我那不是好奇吗?”
“如果我和弟弟找对象我大妈来问你,我对象给你买些啥,拿多少礼物。你啥心情。”
“那关他啥事。”
“就是嘛,你看你都不愿意你还去问别人。以前和幺爸,幺妈就是你阴阳怪气,还多操心,管闲事,和幺妈吵架人家恨上你了。”
“你幺爸,幺妈哪里恨我。”
“你还不承认那为啥幺爸把房子卖给大爸,大爸以前就说过大姐,二姐都嫁出去。”
“我们家明显更需要。一般家里都要照顾有男娃的兄弟一点。我幺爸为啥这样,你把人得罪狠了。你看我们家的地基,现在两兄弟窄不窄。”
“现在我大姐明显出息了。你可别像以前那样阴阳怪气了,你做得好,大姐看在爸爸和我们俩兄弟面子上还照顾我们点。”
“如果再像以前那样,那才真是汤都喝不到。”
“不会吧,你们是我们老张家唯二的男娃。”
“怎么不会,幺爸怎么做的,大姐那天为什么不给你面子。我大爸是那种想男娃的。我还听说我大姐夫跟我大姐了。”
“那就是要招女婿,我怎么没有听说”
“你人缘好啊,全村都知道了。我们两个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
“跟大姐搞好关系。我们赚钱了可以多买点地基。(那时候没有人想去城里买房。)”
“我知道了,我改,不给你们拖后腿。”
张英家爸爸妈妈却在说中午张英说的事,“德秀你说三十多年后我们这里真的会变成荒地?”
“英幺女的梦还是很准的,你看她说她小舅妈怀孕的事。”
“我是想到,这么多的良田变荒山。可惜啊。”
“那倒是可惜。”
“这些田地祖祖辈辈养活了那么多人,那些年田地少,山上的地是我们那么多人一锄一锄挖出来的。”
“我们开荒累得像狗,晚上睡在床上身都翻不了。手上都是血泡,心疼啊!”
“还有这些房子,从和泥胚,晒泥胚到烧砖瓦,每一块砖瓦上都有无数个手印,无数的汗水。”
“有时泥胚都快干了,一场暴雨又全变成泥。有时火候没有掌握好,一窰砖瓦全烧流了,或是烧的太嫩,一块都不能用。”
“房子从打地基到码墙,到上梁盖瓦。我们省吃俭用一辈子,突然有一天有人给我说全都要变成废物。”
张清平接受不了,虽然现在还没发生,可他觉得好难过。心空了。一生的心血化为灰烬的感觉。
李德秀转过头,看到了张清平眼角的晶莹。这种情况是张英不会想到的,她不会想到父亲对这片土地爱的这样深沉。
张英上辈子结婚就出去打工,对这片土地有的都是童年回忆,所以她无所顾忌的说了。
根本不知道父亲会伤心。有可能就是所谓的代沟。成长经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