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院虽是在街尾,比不得街中心的繁华,却也是几分热闹。
易秉兼上了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看着梵锦前行的身影,冷了冷眼,冲着车窗旁的小厮说道:“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小厮看着易秉兼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连忙回道:“少爷放心,早已都安排妥当。”
“哼。”易秉兼顿时轻哼了声,皇极院里收拾不了他,到了外面还不弄死他。
梵锦此次出皇极院并未回摄政王府,看了眼旁侧屋顶上的乞忆,目光轻闪了闪。
三日前,乞忆偷潜入皇极院找梵锦说了这半月的近况,红鬃蜥蜴的心腹挑起两场暴乱,此下更是带着一众兽叛逃到了金睛墨角兽那里。
梵锦勾唇冷笑了笑,以为到了金睛墨角兽那里便拿它们没法了吗?
“呵,看来这李好美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啊!”
街旁茶楼,段栩好整以暇地看着街上鬼鬼祟祟跟着梵锦的几人,勾唇轻笑了笑。
“刺头惹了人有什么好稀奇的,要不是开学这段时间忙,他这半月都别想着有舒坦日子过。”卫宣清浅浅呷了口茶,看向了街上,缓声道。
段栩侧头看向了卫宣清,轻笑起来,声音带着揶揄说道,“怎么?你也想杀杀他的锐气?”
“我懒得做这种事,只是你们会放过他么?更何况,他还踹了你小侯爷一脚呢!依你这有仇必报的性子,你还不得扳回一成。”卫宣清看着段栩轻挑了挑眼,微微一笑。
“说得是,我要去看好戏了,你要不要去?”段栩轻问起来,他倒要去看看李好美是怎么对付这些尾巴的。
梵锦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一路上悠悠闲闲地逛着,买了不少吃食抱在怀中。
正接过热乎乎的饼子咬下一口,迎面而来一个彪状大汉,冲着梵锦便是狠狠一撞。
“喂,你这臭小子怎么走路的。”
梵锦踉跄地退了退脚步,大汉丝毫未动,不耐烦地吼声起来。
“明明是你自个撞上来的,还好意思说我怎么走路。”梵锦抬眼看向他,目光冷了冷,“你的脑子是长在你肚子上那堆厚重的脂肪上去了?”
“臭小子,敢说我没有脑子,你知不知道大爷我是谁?少他娘的跟我废话,上,往死里打。”大汉恶狠狠地盯着梵锦,冲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大汉左右各跟着四人,听见这话,疾身冲梵锦攻上前。
梵锦冷睨着他们,闪身避着迎来的攻击,随即猫舞步一走,闪到大汉身后,冲他屁股就是猛地一脚。
力道之重,大汉趔趄扑在地上,脸重重磕地,顿时摔落一颗门牙,他哇哇大叫起来。
“哇,我的牙,我的大牙,打,给我打死他。”大汉吐着嘴中的血水,门牙掉了,此下说话有些漏风,几分含糊不清。
八人见他满嘴血的这般模样,霎时脸色大变,完了,团长的宝贝儿子受伤,回去后团长肯定饶不了他们。
看着梵锦,八人皆是一怒,凌疾攻身上前。
怎么着也要抓了这小子给个交代。
八人皆是筑灵境内的修为,梵锦睨着他们微眯了眯眼,左眼骤然泛起澄白,蛊惑之力既出。
街上,有风刮过,撩起众人衣摆摇曳。
八人蓦地转变方向,冲着大汉便是一阵狂揍,拳打脚踢之下惹来大汉吃痛的惨叫声,透着几分气急败坏。
“啊,你们干什么?让你们去打那臭小子,啊,居然敢打本少爷,你们想造反不成,嗷嗷,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哎哟,痛死我了……”
突来的变故让旁看戏的众人一愣一愣的,远方,马车上的易秉兼紧皱起眉,“怎么回事?”
“少爷,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谁在暗中出手相帮?”
梵锦装作一脸无辜很懵逼的模样看着大汉,幸灾乐祸地嚷嚷起来,“哎哟喂,看来你人品还真的不咋地啊,连你身边的人都看不惯你要动手打你!啧啧啧。”
梵锦大步离去,身姿潇洒。
八人被蛊惑了心智,此下双眼无神,只知道要狠狠狂揍底下的人。
身后传来大汉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易秉兼见梵锦完好无损地离去,是气得不行,“华安这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幸好我做了两手准备,不然还真让这滑头的李好美给跑了。”
小厮见自家少爷生气,连忙出声安慰起来,“少爷,那小子惹了华安就是惹上了猎奇佣兵团,日后他在皇都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梵锦一路从西街逛到了北街,站在黑三街前,她余光扫了扫身后还跟着她的几人,轻勾了勾唇。
肥肥从旁侧跑出,梵锦蹲身将它抱在怀中,大步走了进去。
“梵老大,灵猫老大说它不方便出现在黑三街,便让我来跟着你。梵老大,你身后那几个人族不管么?”肥肥仰着一张猫脸,看着梵锦说道。
“呵呵。”梵锦瞟了眼肥肥,轻笑起来,“有试过肉在前面却吃不着的感觉么?挠心挠肺的,他们一路跟着我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此下心情应该很是酸爽吧!”
肥肥咧了咧嘴,瞬间是明白梵锦的心思,“你在耍他们。”
“只是在玩猫捉到老鼠都会先玩耍一阵再吃掉的游戏。”
以前狼角兽和大金刚在黑三街的时候,梵锦虽是频繁地出入,倒也未曾好好逛过。
黑三街与其他街道并无二异,反而那沿街叫卖的东西更为吸引眼球,药材兽核,器宝丹药,一一俱全。
肥肥待在梵锦怀中,伸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说道:“梵老大,我,我还从没有来过黑三街,原来是黑三街是这般模样啊!跟南方上的街道没什么不同嘛!”
黑三街凶名在外,西南两方的众兽是对此十分避讳。
梵锦笑了笑,拍了拍肥肥的脑袋,不经意瞥见一个十分简陋的摊位。
那摊位前坐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他身侧放着一把大刀,此下双眼紧闭,只有一张蓝色的布帛铺地,上面放着几根药材,然而吸引人的是,他竟然要价一金币。
顿时是惹得询问药材的年轻男子咒骂,“呸,就这三年生的红藻参最多只要一百铜币,你竟然要价到一金币,你当这红藻参是铸了金还是当老子傻?”
“买卖自由,你既不买就不要多话。”他冷声说着这话,眼也未睁,瞧也未瞧那年轻男子一眼。
“哈。”年轻男子被他这话也被这态度给气极反笑,大声嚷嚷起来。
“大家都过来看看啊!这人卖着三年生的红藻参竟然要开口一金币,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大家可都要认清眼前这人啊,切莫被这黑心商贩给骗了去。”
这声嚷嚷不少人都围拢了过来,看着始终稳坐如山的摊主,指指点点起来。
有人熟悉药材方面,一声惊诧,“这三年生的红藻参在聚药斋也不过售价百铜币,一金币,这真是黑出新高度了。”
“一金币,大爷的,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这人来这好些日子了,难怪这药材卖不出去,一金币,傻子才会买吧!”
“啧啧啧,世风日下啊!一金币,黑得可真良心。”
年轻男子听着耳旁指责的声音,勾唇笑了笑,看着对面的人,好声好语地说了起来。
“大哥,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出来摆摊都是想着要赚钱,但这一金币的价格你着实抬得太高了,这样,我出一百一十个铜币,你这三年生的红藻参我都要了。”
“不卖,一金币不讲价,你要便要,不要便走。”依旧是那冷冽的声音,连眼也未睁。
年轻男子这下是彻底被惹怒,“我艹你大爷的,不过一个三年生的红藻参你他娘的抬一金币的价钱,老子多出十铜币,你还他娘的还拽得个骚样,你做给谁看?”
年轻男子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被旁人拉住。
“算了算了,何必跟这种人动手呢!”
“就是,你不要这红藻参就是了,何必置气,跟这种人没必要,更何况倒不如去聚药斋买。”
“对,你施舍好心,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去聚药斋吧!”
就在大家纷纷劝导着年轻男子,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一金币,我买。”梵锦看着那始终未曾睁眼的男子,说道。
“你疯了,一金币买三年生的红藻参!”年轻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梵锦,惊诧出声。
听见这话,男子缓缓睁开眼看向了梵锦。
她迎上了他的目光,迈了出去,重复道:“你这红藻参一金币,我要。”
众人也是惊愣,怪异地看着这个出价一金币不知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禁不住打量起来。
眼前的少年一袭简单的白袍装束,怀中抱着一只肥肥的禽兽,模样看上去俊美清秀之间又透着几分青稚,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轻笑,看上去几分傻。
梵锦走到摊位前蹲了下来,拿起那根赤红通透的红藻参,说道:“十年生的红藻参看成三年生的,也是够眼瞎,而差了七个年份怎么着也不够一百一十铜币能买下的,虽然也值不了一金币,但架不住我钱多啊。”
浓浓的土豪气息,最后一句话十分的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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