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角兽和黑猿也认出了白毛豺豹,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兽二话没说,敏捷地扑了上去。
那时黑猿身受重伤不敌白毛豺豹,现下可是今非昔比。
“白毛,它们就交给你了。”金睛墨角兽瞥了眼白毛豺豹说道,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朝梵锦咬去。
梵锦猫舞步既走,闪避之下,道道残影。
“雕虫小技。”金睛墨角兽看着梵锦冷笑,金色的兽瞳骤然深却,一眼便是识破梵锦步法。
一拳猛地挥落而下,梵锦瞳孔颤了颤,跃身闪过,跳在旁侧软塌,兽力紧随而来。
霎时怦然一声,软塌支离破碎。
金睛墨角兽不给梵锦喘息的机会,迎身上前,那高大的身影衬着梵锦越发的弱小。
兽力在房中晕染而散,携着霸然的兽威,霎时惊煞落梅阁铁笼中一众凶兽,瑟瑟发抖。
有人也被这番兽势扰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睡眼朦胧,嘀咕起来,“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啊?”
不大的房间睡了四五人,一人听见这话,翻了个身,不以为然道:“估计又是那位闲得无聊拿那些凶兽练手,睡吧!”
“唔,希望明早起来别死太多,管事发火,遭殃的可是我们。”
话语伴随着一声呼噜未再响起,一室静谧。
四楼上的打斗越发激烈,北方各街的追逐也越发的白热化。
夜色沉然,灯火闪亮,拉长了街尾巷中的道道暗影。
此番突袭,局势已是逐渐偏了优势。
砰地砸在墙上,梵锦只觉得喉咙口一腥,有血溢出,却是被咽下,随即闪过金睛墨角的一招利爪,她灵活地朝它腹下穿过,蝎尾针悄然在空中升腾而起。
又让它躲去,金睛墨角兽眼中闪过一丝怒燥,真是恨不得将小不点的凶兽咬个稀巴烂。
腹中却在这时一阵翻江倒海,有什么要强烈地破势而出,带起一丝疼痛。
金睛墨角兽顿时脸色一变,大爷的,它要憋不住了。
可无论如何也得要忍住,不然日后要是传出去,它这脸面往哪搁,呸呸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心思一瞬,金睛墨角兽脚下有些虚浮起来。
这两日本就拉肚子拉得它有些不好,装腔作势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来势汹汹的翻涌下有些支撑不住了。
梵锦见它这般,勾唇笑了笑,蝎尾针凌疾刺去。
金睛墨角兽瞳孔轻颤,听着那耳边传来的细微声响,凛然一声兽吼。
“吼。”
兽声仿若持了利剑,耳膜骤然疼痛,震得空中的蝎尾针停滞不前,须臾,无声落地。
彼此,黑猿三兽分出胜负。
只见白毛豺豹被压在黑猿手下,伤痕累累,狼角兽死死咬着它脖颈不放,血流不止,很快便渲染了一地绒毯。
梵锦看着金睛墨角兽轻闪了闪蓝眸,猫舞步疾走,陡然扑上前,八极拳灌了兽力猛出,霎时震断金睛墨角兽一足。
自古人兽本为两道,各有各的道法,可梵锦如今人兽两道双修,悟性也极高,两道转换早已融会贯通。
“嗷。”金睛墨角兽嚎叫了声,趔趄扑倒在地,看着瞪大眼睛死去的白毛豺豹红了一双兽眼,却因为泻力粉的药效上来,有些体力不济。
腹中疼痛难耐,波涛汹涌,它挣扎着想站起,梵锦一个旋身,冲它脑袋重重横脚一踢。
金睛墨角兽被踢摔在地,噗地一口血从嘴中呕出,看着梵锦还未来得及做反应,腹部陡然一疼。
恍惚之间它感受到兽丹猛地跳动了下,即刻似乎被什么戳住,金睛墨角兽一双兽瞳骤然紧缩,看着梵锦深深恐惧起来。
不,那是它的兽丹。
心中疯狂咆哮,梵锦下手却是极快,猫爪凌疾地一翻一抽,约莫酒杯般大小的兽丹被取出。
上面鲜血淋漓却依旧遮不住它的光华,茫茫黑暗中像是太阳拨开云雾,漾起泠泠的光芒,柔和却难以让人忽视。
金睛墨角兽看着梵锦手中还有几分跳动的兽丹,喘息了口气,兽瞳不可置信地瞪得老大,然而却不待它接受,生机已断。
“这凶兽竟然凝结了兽丹,嗤。”黑猿看着梵锦手中的兽丹,轻哼了声,兽丹可不容易凝结啊!
这般大的动静,终于是惊动了落梅阁的人。
梵锦听着上楼的脚步声,目光凛然,将黑猿和狼角兽收回了兽戒中,便是迅速跃窗离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夜色之下,四楼传来一道不可置信地声音。
“我勒个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睛墨角兽是落梅阁的镇店之兽,房间自是弄得十分讲究与豪华,可眼下这狼藉一片的残骸,哪还能看出之前的半点豪气。
“啊!”
颤抖的惊叫在屋内传来,茅金龙被人簇拥着上来,顿时一声喝,“大半夜的嚷嚷什么!”
却见屋内白毛豺豹和金睛墨角兽的尸体,瞳目霎时一震,整个人愣在原地。
金睛墨角兽和白毛豺豹死了!
这个认知像是平地一声雷骤然在脑中爆炸,久久不能回神!
疾驰地奔窜在屋顶之上,梵锦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吐出,胸腔内翻江倒海的难受,她赶紧从一半天中拿出一颗丹药吃下,才缓缓有些好转起来。
“八斑癞,你们大势已去,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臣服,别再反抗了。”
暗沉的巷尾之中,雪里兽看着眼前浑身赤暗,形似蛤蟆却是比它大上几分的八斑癞冷声道。
“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凶兽便想当三方霸主,做梦,我誓死效忠吾方霸主。”
话落,乞忆一记猫爪直戳它心窝。
利爪尖尖,凌疾抽出,带起一串血珠飞扬,落地点点。
乞忆目色冷然,看着周旁一众凶兽,“不服,死。”
夜色渐亮,洛河池畔,夜风凉凉,撩起一片逗猫草微曳,枯叶落入水中,漾起圈圈涟漪。
三方各种兽族头领汇集,兽数几十,此下窃窃私语,疑声不断。
“雪里霸主让我们来这是干什么?”
“你看,那不是西方青犬一族族长吗?还有五花螂兽族长!”
“不止西方的各兽,北方的兽族也来了,你看那灰头扑面的,不是那树蟑兽吗?”
“我去,雪里霸主这是要搞事情啊!”
“诶,你们听说了没西方霸主易位了,也不知道是谁?”
“我听……诶,雪里霸主来了。”
看见雪里兽一众缓缓从河畔一头步来,众兽立马停下了议论纷纷,目光灼灼地看着它们,眼下有几分不明所以。
却见雪里兽一众骤然从中分开一条道路,一袭白衣少年款款而来,衣摆随着他走动微微摇摆,浑身气势凛然,不怒而威。
“恭迎霸主。”雪里带头臣服在地,随即齐声相喊。
霸主?!众兽惊诧地看着梵锦,什么情况?人族?
梵锦看着眼前有些懵逼的众兽,目光轻闪了闪。
乞忆将血色蝙蝠摔在了地上,梵锦睨着它,拿出金睛墨角兽的兽丹。
血色蝙蝠看着梵锦爪上的兽丹大惊,那上面的气息它绝对不会认错,那是霸主的,金睛霸主的。
这人族杀了金睛霸主!
“雪里霸主,你们这是何意?”有兽看着梵锦,声音尖锐地发出了疑问。
“何意?我来给你们解释,很简单,如今三方霸主唯有我,从今往后,皇都里我说了算,你们服还是不服?”
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绽开,响彻洛河池畔,随着摇曳的逗猫草漾开。
“不服。”很快便有兽接话,它愤怒地看着雪里兽,声音高昂地说道:“雪里,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口口声声说的霸主竟然是人族,此人我树蟑一族绝不认。”
梵锦把玩着手上的蝎尾针,看着眼下愤愤然的众兽,浅勾了勾唇,“我来可不是与你们商量的,还有谁不服?一并站出来吧。”
话落,红色壁虎一口汁液冲梵锦喷去,她凌疾挥袖往前一档,手中蝎尾针既出,顿时将血色壁虎尾巴深深扎在地上,逃脱不前半分。
“我不服,人族多次陷我族于危险之地,让人族来做这霸主之位,我坚决不认。”
“我也不服。”
“人族不可做霸主之位。”
“……”
雪里兽看着站出来抗议的几只灵兽,轻嗤了声,这些被蒙了眼睛的家伙们,要是知道霸主可是传说中的兽修人形,还止不定怎么跪舔。
可霸主为何最后会化人形来此?雪里兽虽是不明白梵锦此举,但却是霸主此意必有她的思量。
梵锦看着站出来反抗她的大半众兽,轻敛了敛眼,身上威压既出,强横地压向那大半众兽,蝎尾针随之而去,近在咫尺,冷冷寒芒。
蝎尾针在前,威压在身,那般的霸然,根本不容反抗。
众兽看着梵锦目光颤了颤,有兽支撑不住,趴摔在地,噗地一口血吐出。
此举像是连锁反应,威压之下,一个接一个狼狈的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梵锦冷声:“你以为你们不服,这霸主之位便不是我的么?告诉你们,我要你们的命轻而易举,而今夜我来此,更不是让你们来弹劾我,我只是过来打个照面,毕竟日后都在皇都混。”
“最后再问你们一遍,臣服还是死?”
梵锦目光厉然,威压猛地加重,霎时众兽趔趄地匍匐在地,口中呕着鲜血,只觉得身体要被这股力量给狠狠撕碎,恐惧自内心深处蹿腾而起。
这一刻,它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何雪里兽会效忠于这个人类。
“参见霸主。”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从始至终未曾言语的一众南方兽领像是陡然回神,冲梵锦臣服在地,高声大喊,“参见霸主。”
“参见霸主。”
“参见霸主。”
“……”
一道一道臣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的响亮,传去洛河深远,荡着浅浅的回音,更是镌刻着打破皇都三方霸主格局之时。
东边开始泛起慕白,梵锦吩咐了些事宜给雪里兽和乞忆,抬眼看了看天色,打道回摄政王府。
今天她还得赶去洛川森林。
清晨的皇都萦纡起薄雾,已有人开始早早地忙碌起来,三三两两的人走在街上,略显得几分清冷。
梵锦买了一袋包子,待轻手轻脚地回到清苑时,楚寻纾已经起床。
“这么早去哪了?”楚寻纾目光淡淡地看着眼前沾染了一身凉意的梵锦,轻皱了皱眉,问道。
梵锦得瑟地举起手中包子冲他晃了晃,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买包子,楚老大,你看。”
“想吃包子让五月去买便是,何必自己出府。”他声音淡然,说着在圆桌旁落座下来,动作十分自然地为梵锦舀着肉粥。
梵锦咬着包子,挨着楚寻纾坐了下来,便向他递去一个包子。
“楚老大,你尝尝,我喜欢这个酱味的,很好吃。”
楚寻纾瞥了她一眼,“没看见本王正忙着。”
“啊?”梵锦愣了下,看着他一手持碗,一手舀粥,双手确实没空,瞬间恍然,将包子往他嘴边喂去。
楚寻纾张嘴咬下一口,手上舀粥的动作慢了下来,薄唇不易察觉的浅勾了勾唇。
旁侧的五月看着梵锦一手喂着自己,一手喂着楚寻纾,而不过两三下便可舀一碗粥的,自家王上却是慢条斯理地才舀了半碗。
五月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总觉得深深受到了伤害?
一个包子慢腾腾地吃完,楚寻纾将粥放在了梵锦面前,说道:“洛川森林以兽多闻名,其中危险重重,你参见试炼可是要小心,记住深处不可去。”
梵锦呼噜呼噜地喝着粥,轻应着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包子再给本王吃一个,刚才是什么味的?”楚寻纾看着梵锦问道。
“酱味,楚老大,我就喜欢这酱味的,总觉得鲜味有些腻人。”梵锦冲他一笑,拿过黄油纸袋中的包子递给了过去。
楚寻纾接过,优雅地吃了起来,随即看着梵锦说道:“洛川森林距离皇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待会本王让暮春送你过去。”
梵锦咬了口包子,抬头看向楚寻纾,说道“楚老大,其实不用派人送我的,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你放心。”
“你认识路?”
梵锦骤然一愣,额,她好像不认识路。
“傻。”楚寻纾淡淡瞥了她一眼,嫌弃道。
梵锦:“……”
为什么总是要对她进行人身攻击?能不能有点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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