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不吃饭的借口,下次再这样,宰了你!”楚寻纾睨着梵锦淡声道:“五月,传膳。”
一时倒也是忘了他早前让五月下去歇息。
很快,房外走进来一婢女,冲楚寻纾躬了躬身,说道:“王上,五月总管已经下去歇息了。”
“本王都还没歇息,谁给他的胆子敢去睡觉!叫起来。”
楚寻纾冷声,语气带着几分厉然,顿时听得婢女心间一颤,连连称是退下。
梵锦喝着水,望了眼婢女出去的背影,往楚寻纾身旁凑了凑,“楚老大,你有没有觉得五月近来胆子越发的大了?”
楚寻纾低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伸手轻扣了下梵锦的额头,轻皱眉,一脸严肃,“你刚才说话喷唾沫了,离本王远点。”
梵锦抽了抽嘴角:“……”
真是特么的又尴尬又觉得几分愤然。
深吸了口气,梵锦为自己倒了杯水,压抑着自己想一巴掌拍在楚寻纾脸上的冲动。
“楚老大。”梵锦喝了口水便咬着水杯,看着他喊了声。
“怎么了?”楚寻纾轻问。
“以后……”梵锦拿下口中的水杯,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敛眼说道:“你要是喜欢上谁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啊?”
楚寻纾看着梵锦轻问起来,“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我可以替你把关啊!你想想,你向来不近女色,对女人也不甚了解。但我不一样啊!我是女人,对女人肯定是了解的,所以她们要是……”
“本王不傻,况且你是只母禽兽。”楚寻纾淡淡打断了梵锦的话。
梵锦:“……”
他妈的能打你吗?哦,好气,可尼玛还是要保持微笑。
梵锦一脸浅笑晏晏,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和,“你这样没有老大爱,会失去你……”
话音嘎然止住,梵锦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帅脸,赫然被吓了一跳,瞬间也没骨气地怂了。
“干,干什么?你当,当我开玩笑好了。”梵锦猛咽着口水,不敢看楚寻纾,说话也有几分不自然。
看着梵锦一脸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楚寻纾轻勾了勾唇,坐正了身子,“好,本王有喜欢之人便告诉你。”
明明是答应她,不知为何听见这话心里有几分失落?
梵锦敛了敛眼,轻点了点头,“嗯。”
楚寻纾今晚吃得也少,厨房管事留了个心眼,早就备了些饭菜,听见传话,立马上了菜。
五月被叫醒,小心翼翼地踱步进来,瞅了瞅楚寻纾的脸色,喊了声,“王上。”
“没睡醒?”楚寻纾挑眼看向五月,淡声道。
五月瞬间精神警惕,“王上都没有歇息,奴才哪敢睡啊!一直都在在房中就等着王上传召呢!”
梵锦喝着汤,听见这话,抬头看了眼五月,轻嗤了声,却是猛地被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楚寻纾连忙伸手拍着梵锦的后背,“慢点喝,着急什么,没人跟你抢。”
“咳咳,我,咳咳,没急,咳咳……”
梵锦咳了好大半天才缓过气来,嗓子依旧几分痒,却是能忍受,便是继续大快朵颐地吃着饭。
楚寻纾睨着她,“晚上少吃点,容易积食。”
“嗯。”梵锦漫不经心地点头,嘴上依旧没停,吃了个大饱才堪堪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夜已然深去,月上梢头,距离皇都宵禁约莫不过还有三刻钟。
皇极院中,几道人影乘着夜色来到了新生宿舍楼。
“李好美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是单独的一间房。”
“不也正好方便我们下手么?”
“说得对,嘘,小声点,前面便是他的房间了。”
轻声细响的话语嘎然止住,便见几道暗影身手敏捷地钻进了三楼最里侧的一间小屋。
脚步悄悄地落入房中,一人打了个手势,便是往床铺而去,却见床上空无一人,顿时目光一震。
“那小子没在房中!”
“什么!”
……
“嗝。”
清苑,梵锦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哎呀,吃得好撑,胀得肚子都有些疼了。”
“一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虐待了你。”
楚寻纾目光淡然地睨着她,有些嫌弃地擦起她嘴角油渍,“看不惯你这脏兮兮的模样。”
这洁癖男。
梵锦看着他抽了抽嘴角,不服气道:“哪里脏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擦嘴嘛!我也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好不好?”
“本王倒真没看出来。”楚寻纾说着将手中的锦帕扔给了梵锦,“洗干净。”
梵锦接过锦帕,瞥着楚寻纾撇了撇嘴,说道:“其实我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你,上次你给我的锦帕掉粪坑里去了,我想着你素来爱干净,知晓掉了粪坑肯定是不要了,所以我也没去捡。”
楚寻纾:“……”
“你怎么不掉粪坑去?”
“你这是什么心思?为啥我要掉粪坑去?”
梵锦瞠了瞠眼,看着楚寻纾,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楚老大,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好不好?”
“什么?”楚寻纾目色淡淡地看着她。
“要是有一天五月掉进了粪坑,你还会让他近身伺候吗?”
一旁站着也被假设掉粪坑的五月:“……”
主子,你这是什么心思?为啥他要掉粪坑去?做人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楚寻纾瞥了眼五月,就在后者菊花蓦然一紧之际,他淡声道:“那就让他滚去倒夜香。”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哈哈。”梵锦看着五月,乐呵笑了起来。
五月:“……”
突然心很累,王上,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主仆爱了!
已到宵禁时分。
梵锦磨蹭了会,便是打算回皇极院。
楚寻纾要送她,被梵锦拒绝了,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楚老大,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还有新人王的事我能解决,你就不要插手了。”
楚寻纾目光深然地看了梵锦好一会儿,轻颌了颌首,“好。”
梵锦笑了笑,说了声“再见”,步进内室,化了猫形,便是奔窗而出,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着那跃下屋顶的身影,楚寻纾敛过眼,瞥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五月。
“是谁跟你说和颜便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了?”
听见此声轻问,五月心里陡然咯噔了下,连忙跪在地上,“王,王上,奴才只是见王上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过,所以才没忍住臆想了下,奴才知错了,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你家主子不是女人?”楚寻纾睨着他冷声,“自己下去领罚,四十大板,不,多加二十大板,理由,不把你主子当女人看。”
五月:“……”
主子不是向来称自己为少女!不,这不是重点,而是……
五月倏然一震,顾不上领罚,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楚寻纾,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咽了咽口水。
“是,奴才这就去领打。”五月爽快应道,便是躬身退下。
宵禁的皇都没了早先的喧哗热闹,冷冷清清,唯留街上的明晶石亮刹了夜色。
梵锦回了皇极院,刚要跃窗进屋,眼神骤然一厉。
房中有几道陌生的气息。
幽蓝的瞳色轻颤了颤,梵锦神识一转去了一半天。
彼此,房中等着守株待兔的几人有些不耐烦起来。
“黄天,我们等了这么久也未见李好美回来,那小子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先躲藏了起来。要不我们明晚再来吧?”
“可我们这不是临时决定的,那小子能得到什么风声?李好美大晚上失踪,倒真让人几分好奇。”
“再等一会儿吧!这才刚到子时,我就不信那小子不回宿舍睡觉。”
穿好衣服从一半天出来的梵锦便听这话,顿时勾唇轻笑了笑,看着手中的药粉,拍了拍肩膀上的好好。
好好伸手抓过药瓶,一朵小红花不停在夜空中颤抖,看着梵锦,一脸泫然欲泣。
“老大,怕怕。”
“好好,老大之前在一半天怎么跟你说的?你娘亲可是不喜欢胆小的,兽,你还要不要讨你家娘心喜欢了?”
一听梵锦说狼角兽,好好便紧张起来,“要,好好要,老大。”
“乖,那就去吧!”梵锦噙笑,拍了拍她头顶上的小红包,“老大替你娘亲看好你哦!”
“嗯,老大我去了。”好好紧握了握手中的药瓶,郑重地冲梵锦点了点头,一根红藤既出,圈上旁侧小楼的木栏,便是跃身上前。
梵锦慵懒地倚靠在老槐树的树杈之上,看着好好小小的身影努力朝三楼爬去,打了个哈欠。
“诶,黄天,於巡,听说你们今日跟段栩去仙居吃饭了。”
“我们也不过是沾了宁繁的光,段栩本是叫他去的,刚好我们也在顺便也叫上了。不过,丁漪萱回来了。”於巡说道。
“丁漪萱!啧,这位主回来了啊!”
“那李好美还不知死活地招惹上了她。”黄天哼哧了声,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啥!李好美竟然还招惹上了丁漪萱,大爷的,这下有好戏看了,那小子即使不死也得被玩掉一层皮。”
“……”
几人说得兴致,谁也没有注意到房中突然多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好好扒开瓶塞,看着蹲在角落的几人,咧了咧嘴角,猛地将药粉冲几人撒去,彼此,头顶上的小红花压下,严实地捂住了嘴鼻。
老大说了,不能闻这药粉,会睡觉的,它才不想睡觉,之前在土里就睡够了。
“哈哈,这次就看李好美……”
一人笑了起来,却是话未说完,脑袋猛地一阵晕眩,紧随着便是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躲在案桌旁的好好看着倒地的几人,顿时一脸果然,老大没骗它,真的会睡觉。
梵锦窝在老槐树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打着哈欠,看着陡然出现在窗口随风飘荡的小红花,轻挑了挑眉。
老槐树就在小楼旁,距离梵锦的房间不是很远。她跃身而下,几个敏捷的动作便是从窗户跃了进去。
“干得不错,好好。”
跳进屋中,梵锦轻拍了拍好好脑袋上的小红花,看着墙角晕过去的几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啧,礼尚往来,我便送你们一份大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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