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极为满意,当天下午就乘着马车回到了赵家。
钱氏知道,只要自己母亲开口答应,表兄钱鸿远,必定会去办该办的事情。
钱氏之后只要在家等消息,等圣上发落,等赵馨蕊遭到赵禄腾和老夫人的指责惩罚就好。
接下来连续几天,钱氏的心情都极好,在府里的表现也乖顺了许多,不像前段时间,表面乖顺,背地里经常不服不忿地。
如今,反而每天早上都去给老夫人请安,下午在府门口接赵禄腾下朝。
赵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连赵馨蕊也奇怪,下意识地觉得钱氏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赵馨蕊不怕,已经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这天,钱鸿远应了自己姑姑的请求,参奏当今蕙心郡主一折。
听说当今蕙心郡主,在家不敬主母长兄,独揽掌家之权,还与三位皇子不清不楚,其中一位还是皇上最为看重的镇国尊大皇子……钱鸿远想,如果此事当真,自己一状告了上去,定能为皇上排出赵馨蕊这个对皇子有隐在危险的不安定人物,皇上一定会赏赐他。
钱鸿远并未推脱,直接就答应了自己姑姑。当晚,就开始撰写折子,次日下朝之后,直接请奏面见皇上。
因为钱鸿远是监察院的御史,皇上直接就允了钱鸿远的请求。
钱鸿远进了御书房,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要参奏的主角之一,竟然就坐在御书房里。
是三皇子楚修智。
可既然人已经来到了御书房,钱鸿远只好硬着头皮诉上去。
皇帝身边的太监接过了钱鸿远手中的折子,递给了皇帝,楚修智本来是来自己父皇屋里蹭这三月新下的樱桃吃的,一口一个吃的正欢,见父皇要觐见言官,便问道:“父皇,儿臣可是要先下去?”
本来楚修智如果有眼力价的话,应该直接回避的,可是这三月新下的樱桃果肉肥美,汁水清甜,楚修智宫里的份例还没下来,他舍不得走。
皇帝此时已经翻看起了折子,赫然看到楚修智的名字,恰逢楚修智开口,皇帝用余光扫了一眼他:“不必,父皇正好有事要问你。”
楚修智嘴里塞了两粒樱桃,满满登登,鼓着脸眨了眨眼。
皇帝继续翻看着折子,眉头越皱越深。
这本折子,是参当今圣上亲封郡主,蕙心郡主的折子。
上面诉了……赵馨蕊在家中不敬主母,独揽管家,与三位皇子纠缠不清。
皇帝眯了眯眼睛,指尖在折子上反复摩挲着。
“修智。”
楚修智听到皇上冷不丁唤他,一下子不小心吞了粒樱桃核,干咳了两声,才平复下来:“父皇,怎么了?”
“你最近……和蕙心郡主可有什么接触?”
楚修智垂下眸子,盯着自己被樱桃汁染红的指尖,用帕子擦了擦手,笑起来毫无心机:”前些日子参加了郡主的生辰宴见过一次,史官有记的。”
“哦?生辰宴?”皇帝挑了挑眉:“和你同去的有谁?”
“受邀的大皇兄,还有六皇弟。”楚修智看似毫无防备地回答,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跪伏在地的钱鸿远:“钱爱卿,这就是你所说的交往过密?”
“臣……不敢妄言的。”钱鸿远头埋得更低:“只是据微臣所知……”
钱鸿远说话时犹犹豫豫,似乎在忌惮着楚修智的在场,皇帝见状,吩咐楚修智道:“修智,你先回宫。”
楚修智点点头,刚要离去,复又折返了回去:“父皇,儿臣能不能讨了这碟樱桃回去?”
皇帝一阵语塞。
自己三儿子天真,实在不像是已经萌生儿女之情的,怎会和赵馨蕊萌发什么过密举止?想必是钱鸿远捕风捉影,听来了什么消息吧。
皇帝扶额,朝楚修智挥挥手:“拿走拿走!”
楚修智端着樱桃,满脸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见楚修智离开,钱鸿远方才开口:“圣上,今年蕙心郡主生日宴,微臣翻看了记录,三皇子是跟随大皇子参加,并未受邀……”
“可三皇子送的礼物极为贵重,若不是翻看记录,微臣也不会想到,三皇子把今年外邦送来的特供珠宝,钻石赠予了蕙心郡主。”
皇帝听完,动作一顿。
番邦送来的钻石,是外邦特产的一种矿石,外表璀璨澄澈,质地坚硬,产量极为稀少珍贵,甚至番邦每年上供都舍不得,特意每年单独送予三皇子与三皇子母妃。
修智若是连这东西都能送……怕不是对蕙心郡主真有什么情愫?
皇帝眯了眯眸子,楚修智性格天真,蕙心郡主若真是像钱鸿远所说的那样,不敬主母,工于心计同时与三位皇子交往过密,那不管是留在楚修智身边,还是修远修礼身边,都未必是什么好事。
钱鸿远等着皇上消化了这个消息,继续说道:“大皇子是应邀而去,情有可原,可六皇子同样没有受邀,也单独前去。”
这蕙心郡主有什么魅力,能让他的儿子捧着一国之珍宝奉上,一个个上着杆子往生辰宴挤?
皇帝本来对赵馨蕊的印象不错,觉得她机灵聪慧,举止得体,更是听说之前赵馨蕊在御医院自请以身试药一事,更觉得赵馨蕊身为小女子却有大情怀。
可这一次……
皇帝性格本就多疑,这是历朝历代君王都无法避免的通病。
对皇子还能因为偏颇疼爱而减轻不少,对赵馨蕊一个外人,就算一开始的印象再好,现在听说赵馨蕊同时与他三个儿子密切往来的时候,也多起了疑心。
皇帝捋了捋胡须,他今年已经将近知命之年,几个儿子都是老来子,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大皇子淡薄名利不好争权,三皇子醉心风花雪月无意正统之位,六皇子虽然有些好大喜功……但目前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可原谅的事情。
这几个儿子没有做出什么因为皇权斗的不可开交的事,皇帝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像他当年夺嫡时那样,兄弟之间如同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传朕的旨意,明日召蕙心郡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