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时间便过去了六日。
这六日,赵馨蕊已将医书读完,开始与白术一同在林间疯闹。
第七日,白术一早便已将东西归置好,走到了赵馨蕊的身边。
“小姐,今日咱们便要回去了,奴婢还有点舍不得呢!”
闻言,赵馨蕊被白术的话给逗笑。
“傻丫头,你若是还想再来,那等有时间我们再过来小住几日便是。”
“只是,这一次……”
白术倒是也很会自我开解,当即便笑着看向赵馨蕊。
“小姐,我明白。”
“咱们已经出来好些日子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即便有老夫人为我们作保,老爷也会生气。”
见白术能想明白这件事,赵馨蕊也便放心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尽快下山,莫要让车夫大哥多等才是。”
“是!”
……
主仆二人来到山脚下之时,白术扯了扯赵馨蕊的衣袖。
“小姐,您瞧,那是不是大皇子?”
大皇子?
闻言,赵馨蕊立刻朝着白术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确实有一道身影,她看着也觉得眼熟,却不敢肯定是不是大皇子楚修远。
“莫要多嘴,大皇子不是我们能随意评论的人。”
白术赶忙闭上嘴,朝着山脚下的马车走去。
就在他们主仆二人准备上马车离开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赵馨蕊的背后响起。
“可是赵家小姐?”
闻言,赵馨蕊转身看向身后来人。
只听声音,她便可以确定说话之人定然就是大皇子。
可大皇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臣女见过大皇子!”
赵馨蕊正要福身行礼,便瞧见一双大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赵家小姐不必多礼,此处并非皇宫,你可当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赵馨蕊抬头看向大皇子,打量了他半晌,终于发现了令她觉得大皇子十分陌生的地方。
平日里遇见大皇子,不是在宫中,便是在京城里。
虽说大皇子从未如同旁的皇子那般,打扮的极尽奢华,但总也是一派儒雅气质的模样。
如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衫也沾染上了污渍,若不是她见过大皇子的阵容,恐怕便是告诉他,她也不信面前这人正是大皇子楚修远!
“赵家小姐可是要回京?”
赵馨蕊微微点头。
“在下的马儿疲乏的很,看起来是无法坚持入京了,不知在下可否冒昧的问一句,赵家小姐可愿意让在下与姑娘一同回京?”
闻言,赵馨蕊都愣住了。
男女之防,自古一来女子便赢当恪守。
可大皇子堂而皇之的要求与她和白术共乘一辆马车,这算是怎么回事?
楚修远似乎看穿了赵馨蕊的犹豫,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倒在地上的马匹,用略带疲惫的语气道:“在下并未说谎,那马匹连夜赶路,如今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若是赵家小姐介意,在下也不强求!”
楚修远好歹也曾帮过她的忙,更是大皇子,她不好拒绝。
“若是大皇子不嫌弃的话,臣女并无意见。”
一旁的白术急的不行,可是面对大皇子,她也不敢失礼。
万一连累到了自家小姐,她恐怕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车夫也从未瞧见过这位男子,但听赵馨蕊称呼楚修远为大皇子,他也不敢开口说一个不字。
白术和车夫坐在马车外,赵馨蕊和大皇子坐在车厢里。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仿佛两人十分陌生一般。
不过,自从赵馨蕊认出楚修远后,她便有一件事十分纳闷。
这个楚修远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他可是堂堂大皇子,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个能耐,让他跑的连马匹都累死了?
但这话,她不知要如何开口询问。
突然之间,马车颠簸了一下。
这一下,连赵馨蕊都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这条路她也乘坐马车走了很多次了,并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可楚修远却闷哼一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
赵馨蕊立刻朝着楚修远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她便能够断定,楚修远肯定是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
“大皇子,你身上有伤?”
听闻赵馨蕊的话,楚修远刚想摇头,却在看到赵馨蕊的眼神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赵馨蕊是懂医术的。
在她的面前撒谎说没有受伤,无异于是掩耳盗铃。
“赵家小姐好眼力!”
听见这话,赵馨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大皇子可愿让臣女为大皇子看看?”
楚修远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解开衣衫,露出了背上的皮肤。
云英未嫁,赵馨蕊连忙慌乱的捂住了眼睛,她的心跳变得很快,双颊也觉得发烫。
这大皇子,她要看的是伤口,为何这人却脱了衣衫!
“赵家小姐?”
楚修远看不见背后的情况,只是发觉赵馨蕊迟迟没有动作,这才纳闷的开口。
楚修远的声音,让赵馨蕊回过神来。
“我……我知道了!”赵馨蕊缓缓放下挡住眼睛的手。
看到楚修远背后的伤口时,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大皇子,您背上的伤?”
楚修远强撑着扭过头来看向赵馨蕊,“是不是吓到你了?”
纵然是平日里赵馨蕊会再医馆坐镇,可是这样的伤口也是不常见的,楚修远生怕赵馨蕊会因为这道伤口而吓坏。
“没有。”
“臣女想问的是,大皇子究竟是如何伤到的?”
说话间,赵馨蕊开始从医箱当中取出她照着老翁给她的医书上所写的金疮药配置的伤药。
看到自己颤抖的双手,赵馨蕊心中暗自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
她绝对不能慌。
如果她都慌了的话,那楚修远的伤势要怎么办?
“这件事,在下可以不说吗?”
听见他还打算隐瞒,赵馨蕊的语气顿时强硬了几分。
“大皇子在担心什么?”
“担心臣女会连同旁人算计您?”
“那大皇子尽管放心好了,臣女从不依附任何皇室子嗣,也从未有过野心。”
“只是,若是不知大皇子究竟是被何物所伤,这伤口又有多久未曾处理,恐怕臣女无法医治大皇子的伤!”
听到这里,楚修远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