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般说了,在下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赵馨蕊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按在了楚修远背上的伤口,楚修远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会有点疼,伤口处腐烂的皮肤需要被剔除,不然对伤口愈合不利。”
“好。”
至此一句话,竟令赵馨蕊楞在原地。
这声音,还有语气,都与先生拿她没有办法的时候如出一辙!
“那日你为何要飞鸽传书给我?”
这一次,大皇子在她的面前没有以殿下自称,更加没有以在下代称,反而用了我这个字。
“那日总是心绪不宁,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总觉得应该提前告知大皇子。”
“大皇子乃是日后要登上太子之位的人,臣女也算是对国家大事,尽了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听闻这话,楚修远笑了一声。
可在他的声音里,赵馨蕊听不到半分快意。
好似太子的那个位置,对于他而言是一种禁锢,而并非是令人羡慕的事。
“便当你说的是真心话。”
“从那日起,我便小心谨慎的对待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
“恰逢父皇命我去办一件事,我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
楚修远的思绪,随着他的描述回到了那一日。
去往目的地的时候,一路顺畅,并未发生任何意外,楚修远甚至觉得,他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却不成想,返程的时候,便遇上了埋伏。
跟随他的亲卫,气喘吁吁的传递消息回来。
“殿下,前方有一伙人埋伏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埋伏?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一抹悲凉。
他离京一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若是这会儿能够精准派人在他返程的路上埋伏,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这人定然是皇室之人!
因为出了皇家之人,绝对不能如此精准的拿捏他返程的时间。
“可看清楚了,埋伏的人是谁?”
其中一名亲卫,支支吾吾的,仿佛有话但却不敢明说一般。
“有话快说!”
楚修远一声斥责,亲卫赶忙跪下谢罪。
“启禀殿下,那人属下认得,曾于他在同一桌吃过酒!”
“那人,应当是六皇子的心腹!”
老六?
听见这个消息,楚修远竟然十分意外的不觉得惊讶。
“冲!”
“埋伏本皇子者,杀无赦!”
楚修远并未靠近战场,但他也很快便看出来,他的亲卫人数不足,对方又人数众多,他们的人,很快便已经落了下风。
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下那些跟随他多年的亲卫。
想到赵馨蕊给他的那封飞鸽传书,楚修远几乎没有多想,调转马头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大概是因为发觉他要跑,那人很快便丢出了一柄长剑。
听见身后的声音,楚修远下意识的躲避。
但那把锋利的剑,还是划伤了他的背。
虽然伤口看似很严重,但只有楚修远知晓,那把剑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很快便从六皇子派来埋伏他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回来的路上,楚修远根本不敢张扬。
他给自己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便一路坚持到了与赵馨蕊相遇。
正在处理楚修远伤口的赵馨蕊,听了他的描述,心中更是大为震惊。
她不是不知道六皇子的野心,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楚修远出手,难道他便不怕被人察觉吗?
身后没有传来赵馨蕊的声音,楚修远略有些担忧。
加入赵馨蕊还在因为他手上的事情而担心,那便成为了他的罪过!
“赵家小姐,我确实是狼狈了些。”
“因着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去医馆看诊,甚至不敢有任何停留,我的那些亲卫应当是都死了。”
“我不能让他们白死!”
赵馨蕊明白楚修远的意思,同时还在楚修远的伤口上,缠上了纱布。
“大皇子,你的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便如同您说的那般,你的伤口看似严重,但实际上并未伤及要害,只要小心注意,很快便能够恢复。”
听见这话,楚修远赶忙将自己的西服穿好。
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赵馨蕊叮嘱道:“这些日子,不要有任何过大的动作。”
“否则伤口很容易裂开。”
“是!”
大皇子神情落寞的盯着赵馨蕊,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家小姐,你可是在生气我不爱惜身体?”
赵馨蕊摇头。
这件事乃是突发情况,她相信,楚修远宁愿他遇见的是山匪劫财,也不愿意遇见手足相残。
“大皇子,既然您一早便知道会发生意外,为何不多带些人手?”
“您是皇子,若是因为一场意外便被夺去了性命,该有多少人为您难过?”
听见这话,楚修远立刻抬头看向赵馨蕊。
此时,赵馨蕊手里捧着一本医书,马车车窗有一抹阳光照射进来,正好照射在了赵馨蕊的侧脸上,映衬的她的皮肤变如同珍珠一般,白的发光。
她略微皱起的秀眉,影射了她的心情很差。
“这件事,是我的不是,你不要因为这等小事生气可好?”
赵馨蕊诧异的看向楚修远,她觉得楚修远的话有些诡异。
“啊皇子您误会了,臣女并不是因为大皇子的事而生气,臣女只是觉得,这世道不太平,对老百姓的影响太大了。”
楚修远的一双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失落。
随即,他聊起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回京路上,我因担忧被六皇子的人发现,不敢走大路,甚至不敢让任何人跟着。”
“我的那些随从们,为了让我能够平安回到京城,他们穿着我的衣服,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楚修远的话好似没有说完,但赵馨蕊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楚修远肯定是认为,这些人绝对逃不过六皇子的魔爪吧。
“能够知道大皇子平安无事,我相信这些人一定会很开心。”
“毕竟你对朝廷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楚修远没有再开口,马车刚刚驶入京城,楚修远便从后门翻了下去。
离开之前,他凝视了赵馨蕊一阵。
“赵家小姐,我走了,下次我们再见面,我绝对不会如此狼狈!”
赵馨蕊呆愣愣的盯着赵馨蕊,仿佛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