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丞抖抖一肩灰尘,抬头望天。头顶脸盆大的窟窿,正是慕容复一巴掌拍出来的。
“老哥,你这不是坑我吗?”
陶丞脸色挺无奈。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给他挖了两个坑。
这下可好了,不管他手里有没有找到那件东西,刚才偷听的人恐怕都会以为,他找到了。
“坑你?”慕容复面露不屑,倒打一耙,“你们陶家守备弱成这样,你怕不是坑我!”
“你……哼!”
陶丞满腹牢骚,却没空陪他斗嘴,只得大袖一卷,拖着步子出门,吩咐管家和侍卫长带人彻查府内。
“主子,还有个问题。铜川的客人还住在北院,恐怕不好惊扰。”
管家低声提醒,却引得陶丞不快。
“管他什么铜川铁川,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不管那贼人是何来历,都给老子格杀勿论!”
他训完话之后还不忘回头剜了慕容复一眼。
慕容复老谋深算,也许那听墙角的人就是他派来诈自己的也说不准。毕竟,能从他镇西拳下逃走的人,这些年几乎快绝迹了。
可这时候的慕容复并没有心情与他纠结这些小猜小疑。
他在意的事情更加严重。
两个人。
短短一个月之内,已经有两人中了他的镇西拳风,却仍然全身而退。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呢?
他悲凉地想,而后握紧拳头,目光阴冷而狠厉。
约莫也是半个多月前,那个姓蓝的贼子拿着“血魄”打上门来,半是强迫地带走了慕容非雪。
自他接下慕容复家主以来,慕容府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辱,不止合族的性命受他人要挟,而且,他还得被迫将女儿加给那个要挟他的贼子,他如何能不恨!
“陶家主,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与其相互猜疑,不如想个对策,彻底了结此事。”
慕容复似乎下了定什么决心,那神情比庙会上的地狱修罗不遑多让。
――――――
天色才蒙蒙亮。
晨风吹得人头脑清醒。
白影扶着废园院墙,一口老血便吐在墙根,右手伸入怀中掏出铁扇。
铁扇已经替他挡了慕容复那一拳,现下有些弯折的弧度。
得赶快带袁儿离开这里。
白影擦了嘴角的血,心里如是想。
他运气调息了几个周天,便直起腰,往许袁儿睡的那间屋子走去,脸上强装出一切无恙的神态。
可才走进正院门,便撞见了十分尴尬的一幕。
房门开着,许袁儿站在檐下,云鬓半偏,应是才睡醒不久。
而中庭下站着的男人,两个时辰以前他才见过。
慕容听雪察觉到背后有人,便,转过身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接,气氛压抑地令人窒息。
许袁儿的噩梦终于成真了。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慕容听雪回过头,朝许袁儿瘪了瘪嘴,神情有些受伤,“我还以为袁儿悄悄跑到陶府,是来找我的。”
许氏满脸通红,低着头,全不敢看院中两人。
“在下实在不知,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慕容先生。”
白影冷冷地看着慕容听雪。
他曾想过与这人摊牌之事会面临的数种情况,甚至都想好了决一死战的地点。
只是没想到,慕容听雪看见他以后,如此坦然,甚至毫不在乎。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不过,谢先生,你有又资格来教训我?”
听见慕容听雪点破他的姓名,白影冷笑一声,周身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