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猗猗,芦笛悠扬。
今日蓝姑娘心情很好。
苏沫提着酒菜篮子走在羊肠小道中,远远听见竹林深处传来的笛声,脚步也跟着轻盈了起来。
“什么事儿呀?怎么开心?”
还没踏上竹栈桥,苏沫便隔水高喊。
笛声听。
竹舍屋顶上的女子闻声飞到檐下。几盆千层红的叶子被风带得轻轻摇晃。
那枝头已经结了几个小小的花苞,再过不久就会开花。等来了花,便可以捣泥做丹蔻。
“没事。穷开心。”
蓝雅淡淡道。
接过苏沫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面上两层无外乎是些卤肉,酱鸭,咸鱼片之类的下酒菜,还有些糕饼瓜果。
蓝雅将那些盘子快速地捡出食盒,目光不曾稍作停留,终于在最后一层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包睡莲种子。
边上的苏沫正在活动筋骨,显然提着这么笨重的食盒从前山走到后山,实是费了她不少力气。
可怜。
谁让她是山上唯一能自由进出后山的人呢?
以前的桑丘历任掌门巡视后山,无不带着一种特殊的荣光,到了苏沫这里,仿佛沦为了牢头。
蓝雅眼里藏着笑意。
这些话可不能当着苏沫的面说
毕竟烧烤千足虫这道菜她已经吃腻了。
虽然之前就着竹林里现成的竹筒做了千足虫竹筒饭,但是鉴于最近大米已经吃完了,还是得仰仗苏掌门帮忙改善一下伙食。
“你下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些五香八角,辣子花椒之类的佐料吧。”
“怎么?饭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清炖千足虫有点儿恶心,我想试试麻辣口味。实在不行就带点儿盐巴。我把它们腌制风干了,等入冬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当。你也不用每天……”
苏沫投了筷子,胃口全无。
蓝雅哈哈地笑,奸计得逞地收起几大盘子好菜,只留下一盘花生米待客。
苏沫白眼翻天,冷笑不迭。
“什么表情?不信我?等着吧!姑奶奶以后每顿吃二斤,早晚把那群毒物吃绝种。”
“呵呵,不失为一种破阵的好办法。”
苏沫见她吃花生米都吃得贼香,实在不忍剥夺这人最后一点苦中作乐的豁达。
不到山穷水尽,谁会闲得发慌吃虫子玩儿。可这也恰好说明,人类最富创造力的事情莫过于吃。
别人苏沫不知道,反正蓝雅的创造力大多都发挥在吃上了。
瞧着她把茶叶从杯子里一片片夹出来裹着花生米吃的穷酸样,苏沫真是感动地掉泪。
“姐妹,过来让我八卦一下。那位怀源叶大公子跟你什么关系呀?”
“我为何要让你八卦?”
“因为我这人闲下来,最喜欢听人说故事。姑娘如若有故事,我每天都带酒菜来哦!”
蓝雅的筷子顿了顿,嘴里嚼着抹茶味花生米,再抬眼毫无情绪地看着苏沫。
仿佛没有理由拒绝。
“给我带五香八角,辣子花椒……还有盐!”
苏沫愉快地点了点头,于是九见蓝雅一盘一盘地,将她才收好的酒菜又拜了出来。
新茶沏好,清香袅袅。
午后的阳光洒在姑娘茉莉花瓣似的白裙上,画面实在赏心悦目。
这套衣裙,也是怀源叶大公子托苏沫捎来给她的。
先前苏沫也送过蓝雅衣裙鞋袜,可她都不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