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来,安锦舒觉得浑身骨头似要散架般,腰酸背疼,特别是腿,又酸又胀还发疼。
“红鲤......”她虚弱叫唤。
周围没有动静,只有噼里啪啦的不知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响声。
“红鲤。”她又加大了声音唤了一声,可依旧没有动静。
安锦舒终于感觉出不对劲来,立马睁开眼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警觉得打量四周。
四周哪里是她的闺房,也根本不见红鲤以及任何人的影子,不远处一堆篝火正烧的旺盛,借着火光安锦舒看到她正处于一个山洞,山洞就一间房子大小,山壁之上有人工挖凿的痕迹,她正坐于地上,只是相比较其它地方,她的身子底下有枯树叶垫吧着。
她这是在哪里?她记得自己在平安寺上香然后受惊跑出来了啊,晕过去前她还听见顾卿辰的声音.....
顾卿辰!
安锦舒立马弓起背,做防备状,接着四下扫视,可根本没见到第二个活物,她稍稍放松下来。
“阿弟?”她哑着嗓子轻声叫了声以作试探。
山洞空旷,根本没有任何回声,就如一滩死水,一个死物,任何东西丢都无法激的对方有一点点回应。
除了那火光倒映出来的光亮,山洞口黑黢黢的,那黑暗如猛兽的血盆大口,下一刻就要吞了她一般。
若说刚才她还害怕顾卿辰有歹心想杀她,这会她更怕对方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山洞里,除了那堆火发出来的声音,到处都死寂般安静。
无形的恐惧笼罩安锦舒,她抱紧双膝,窝在角落中,只留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洞口,只怕有东西从那黑暗中冲出。
没多时洞口突然响起淅淅索索的动静,不像是人在走路,更像软体动物在地上爬过发出的声响。
安锦舒如受惊之鸟立马弓起身子,咬着下唇眼睛死死防备着洞口,手在地上摸索着抓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拿在手中防身。
很快那声音就停在了洞口,应该是看见里边的火光犹豫着没有进来。
安锦舒连呼吸都停了,眼睛都不敢眨,怕自己一眨眼那东西就冲了进来。
静......
死一般的静,外面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蛰伏找时机,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安锦舒被这种寂静折磨的冷汗直冒,对方在暗她在明,那种有双眼睛盯着你,等待随时冲出咬断你脖子的恐惧让她再也无法等待下去。
她缓慢起身,摸着墙壁缓而静的向洞口走去。
手中的石头正蓄势待发,准备只要对方一露头她就给对方致命一击。
只是还不等她走到洞口,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且听那声音竟是直奔她而来。
安锦舒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一跳三尺高,啊的大叫一声,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拿着石头就冲过去。
结果石头落下的瞬间她只看到顾卿辰闪烁着冷光的眼,她来不及收回石头却下意识松了手石头啪嗒一下落在她脚背之上。
只听山洞中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接着便见安锦舒便哭唧唧的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被砸伤的脚一个劲的喊疼。
顾卿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一刀就把手中握着七寸的长蛇脑袋削掉,那长蛇到死都没想到,明明它只看到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羊羔,哪里知道自个身后还潜伏着一头饿狼,不等它张开獠牙就直接掖住了它的七寸,尾巴颤动两下软软的耷拉了下去。
顾卿辰用帕子擦拭一下刀身血迹,然后有些嫌恶的扔开了手中长蛇,这才蹲下身子要拉面前人的脚。
安锦舒立马戒备的看向他,也不哭了:“你做什么。”
顾卿辰指指地上石头,在指指她的脚:“阿姐不是喊疼,这么大的石头砸下去应该是破皮了,不处理会留疤。”
一听留疤安锦舒便慌了,可一听对方意思是要给她处理她又不乐意了:“那我自己来。”
顾卿辰不置可否,眉眼轻挑起身捡起那条长蛇就回到了火堆跟前。
见对方竟这般好说话安锦舒有些语塞,看对方专心致志的处理手中蛇肉,她把视线放到了对方胳膊上。
“阿弟的胳膊痊愈了吗?”
她没有忘记对方胳膊有伤,白天把她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活人扛到这山洞,刚才又捉蛇,若是胳膊没好因为她伤上加伤岂不是罪过。
顾卿辰没有抬头只冷淡回了两个字:“无妨。”
听他说无妨安锦舒便也稍稍放心,对方这样说想必是有分寸,她眼下还是顾及一下自己吧。
她转过头轻轻脱了鞋,果不其然就瞧见白色罗袜上有丝丝血迹。
她小心翼翼的褪着罗袜,但浑身本就酸疼,这会弯着身子实在不便,袜子褪去间又不小心碰到伤口,安锦舒立马吃痛出声,疼的刚止住的眼珠子又滚落出来。
“呼呼呼。”她赶紧朝脚背吹气,可依然止不住那火辣辣的疼。
忽然一片阴影洒下,不等安锦舒把脚收回去,一双手就死死钳住了她的脚腕,安锦舒缩了两次都没有缩回去。
“你,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安锦舒羞愤的朝面前人吼着,对方却不理她。
直接扯过她的脚放在自己膝上,那小脚莹白如羊脂宝玉,踩在暗色锦缎上说不出来的诱人。
顾卿辰好似根本不在乎身上的脚好不好看,他冷着脸观察了一下受伤脚背,然后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往伤口撒了些药粉,接着只听呲拉一声他从里边衣裳撕下一片布条,利索的包裹住伤处。
“擦破了点皮,这两日许会红肿,少动,过两日就好。”
从他扯住她的脚到她的脚被包扎好对方仅仅用了几个呼吸间,速度之快都叫安锦舒来不及反应。
直到脚被放在地上,听着对方冷淡又无情的声音她才反应对来,她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对方刚才还抓了,抓了......
安锦舒脸色一下布满霞红,这人真是阴晴不定的,一会不愿意碰自己跟避瘟神一样,一会又主动给她疗伤,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她怕对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多想,只得把脸低下隐在暗处不敢回头。
殊不知她如此非但没有藏住想藏的,还尽把洁白后脖颈与耳垂暴露在身后人眼前,叫人一览无余。
顾卿辰瞧着对方那泛着白光的后颈,突然想起梦中她养的那只鸳鸯猫儿,她与他欢好时,那只猫儿总喜欢翘着那如扇子的大尾巴凑到他二人间叫他二人抚摸。
那毛发的触感极好,想必她此刻的脖颈应该也如那鸳鸯猫儿一般触感细腻......
顾卿辰薄唇紧抿,眼中光亮明灭不定,刚才握住对方脚腕处的柔滑之感这会如跗骨之蛆沾染在他手上,叫他掌心一片滚烫。
“啪嗒”一个木材在火中炸裂发出巨响。
顾卿辰被猛然间惊醒,眼睛微眯立马抽回了视线,低头讥笑心头思绪万千,讥讽自己竟能对这人生出旖旎心思。
真是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