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家见薛虹如此,也是全力支持他温习,家里家外本来有许多事情都是要薛虹来出面的,大部分都由薛蟠代劳的。甭说薛蟠管理的好还是不好,总之一应大小事宜大家都不打算去麻烦薛虹。可有些事情,不是说不麻烦就不麻烦的。
不过薛虹的事算是后话,先来说说贾府众人的科举之路。
这一日,冯紫英等人忙三火四地就来到了薛府,进了薛虹的书房还未坐定,冯紫英便道:“虹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找到柳二郎了吗?”
薛虹心说什么叫找到?我玄衣楼的人一直缀在柳二郎和叶思扬的身后没离开过,他们两个如今正如神仙眷侣一般游历江湖,柳二郎恐怕早就把科举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根本就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薛虹苦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花银子交给玄衣楼去做事,他们没给我消息我又能如何?亲自去找去不成?”
贾琏劝道:“紫英啊,我知道那个柳二郎常住你的府上,你同他的关系匪浅。可是,这科考的时间不是只有你知道,他柳二郎也是知道的,如果他有心回来,不早就回来了吗?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再说了,你也责怪不着虹儿不是吗?我们都希望他能回来参加科考,以他今时今日的能耐,考试不过是走个过场,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秦钟等也是又急又气,宝玉劝道:“虹二哥哥这里都没有二郎的消息,那就是说他真的不曾回来了。大家不要这样,我已经派茗烟安排了人手,在码头和进入京城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只要二郎一出现,咱们就第一时间给他安排科举事宜,耽误不了。如果他到考试开始还没来,那咱们也算是不负同窗之谊了。”
众人虽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眼下除了像宝玉说的那样,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叹了又叹却也无济于事,李少游忽然问宝玉:“你家珠大哥哥的病情怎么样了?如今眼看就要考试了,他能行吗?”
说起这个,宝玉一脸的苦涩,还未出声,似乎都要哭出来了:“不好啊,大大的不好。珠大哥哥连着几次科举失利之后已经有了心病,整日里思虑过重,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人怎么能长期不睡觉呢?这样一来身子骨哪里会有好的?偏他又……唉,这话本不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只是大家都是同窗,又有什么不了解他的?他身子早就不似从前了。这一次恐怕……不过,他还是早早打发人去告诉了,说是一定要考试呢。”
薛虹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贾珠的身体怎么样,旁人不知,难道还有他不知的么?
想当初贾珠因为云萝的事情大病了一场,从那次王夫人让他给贾珠看诊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察出了贾珠的下世之象,只是他当时不忍李纨刚刚进门就守寡,也不忍贾珠年纪轻轻就这样丢了性命,于是给了王夫人上好的空间灵药吊住贾珠的性命,只是寄希望于他能好生养着身体,有空间灵药为辅助,他的身体想要有起色甚至复旧如初都是有可能的。
偏这个贾珠他就是个不听劝告。正是应了那句话,人要是作死,那便是拦也拦不住了的。
且贾珠此人,性格乖戾,平时府里众人是怎么百般服侍,千般小心,他都视为无物,一味地只随心而为,连药也不好生吃的。又是个天生内向且小心眼儿的人。
其实科举失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三十少进士,张令萱的娘家人那么厉害,父亲、兄弟乃至叔伯子侄都有科举出仕的,但大多也都是三十岁后半的时候才考得了功名。她的三哥哥张廷璐今年都四十四岁了,不还是要和薛虹他们考同科殿试吗?不过是几次科举落榜而已,这有什么的?哪里值当如此往心里去的?
不过薛虹倒也是理解,这就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几个人里头,自己这个开了外挂的人不提,李少游和冯紫英可都是举人的身份了,且这两个人一个是文举一个是武举,年岁都与贾珠相仿,贾珠考了几次都考不上,不心急才怪了。
可是这件事情还真的不能怨天尤人,薛虹为了避免自己这个年纪轻轻就考上科举的人成为众矢之的,也为了将来在官场上能有一些真正交了心的朋友,有利于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所以在平日里送给冯紫英、贾琏、李少游,甚至宝玉秦钟等人的补药里面,也加了许多增强记忆的药丸。旁人都吃了,贾珠可是自己亲手把药丢出去的,这可怪不着薛虹呀。
这里头顶数秦钟和宝玉走得比较近,已是贾府的常造之客了,听了宝玉的话不禁叹道:“我前儿刚去探望过珠大哥哥,他倒是也能下床也能握笔写字,只是那个样子却是如弱风扶柳,怎能经得住科场号房里头的煎熬?偏我有心想要劝他不要参加科考,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却又一个字也不敢说,就怕他多心,以为我瞧不起他似的。”
薛虹也是点点头:“可不是?珠大哥哥的性子可是太倔强了些。咱们也不用在这里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正经找一天,我们这几个沾亲带故的去见一见他父母,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吧。”
对于贾珠的事情,其实宝玉早就心急了,如今听见薛虹这么说,他自然十分赞成,约定了薛虹、冯紫英两位明日就过贾府去,到时候他好和贾府的兄弟们一起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母亲听,怎么也不能让大哥再去受那号房之苦了。
第二日一早,薛虹就坐车往贾府去,谁知到了贾政跟前,众人倒像是跳梁小丑似的,本来是为了他们家好的,反倒成了一场自讨没趣的大戏。就连薛虹都后悔这一次来见贾政,实在是叫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