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绾可不管柳馨儿想了什么,听着她又是北珩哥哥,又是御赐信物的,不就是故意炫耀她与墨北珩的那段不曾见光的感情吗?
呵……
只要她谢绾绾还在王妃的位置上坐着,柳馨儿就什么都不是。
经过了昨夜的医治,墨北珩的腿伤已经不是问题,她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虽然心底仍会发涩,但她不在意了,和离,不过就差最后一道圣旨。
也就这几日的事。
不过,柳馨儿这么迫不及待地到王府里来宣示主权,还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呢。
她都不舒服了,为何要让别人舒服?
谢绾绾唇角微勾,看着柳馨儿像小丑般在那里自说自话。
柳馨儿敛下心里翻涌的嫉恨,轻咬下唇强调:“王妃姐姐,这玉珏是给你的。”
“你不是说,这是给夫君的贺礼,怎的就变成是给本王妃了?”谢绾绾睁着大大的眼睛,眉头微蹙,极其无辜地看着柳馨儿,像是不太懂她的意思。
柳馨儿一噎,好一会儿才说:“姐姐与北珩哥哥是夫妻,给北珩哥哥的贺礼,自然也是给王妃姐姐的。”
为了让谢绾绾收下那仿品,无时无刻膈应她,柳馨儿终是咬牙承认谢绾绾与墨北珩是夫妻。
既是夫妻,那么夫妇一体,那玉珏,谢绾绾当然得收下。
只是,看着谢绾绾始终云淡风轻地喝茶,眉宇间端的是疏离淡漠,甚至在她话里话外提到的那些东西,丝毫不见嫉妒之意,这副模样让柳馨儿很是不得劲儿。
谢绾绾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如此,倒是要谢谢柳姑娘的一番美意了。”
柳馨儿垂眸想了想:“王妃姐姐这些时日在府里可还习惯?北珩哥哥成日里与将士们厮混惯了,行止上,想来多有不体贴之处,姐姐可莫要与北珩哥哥置气才是。”
“嗯。”
谢绾绾想着墨北珩平日里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虽说两人独处的时间不多,但也算不上不体贴。
该懂的,墨北珩都懂。
不过,谢绾绾懒得再去想那许多,她有些惫懒地深吸了一口气,很想给柳馨儿下逐客令。
昨夜,她在鹿鸣苑里几乎一夜无眠,方才也不过是秋辞和春莹死活要让她起来用膳,不然,她还能再睡上几个时辰,如今,还要费劲巴拉地与柳馨儿玩心机,周旋那一堆有的没的,无端地让人烦躁。
维持了好一会儿的端庄,在此刻破功,谢绾绾以手掩口,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眸子下的青黑显而易见。
柳馨儿见状,状似关心地询问:“王妃姐姐可是乏了?”
她就知道,这贱人端的一副贵妇人的姿态,不过是装的,这不,才那么一小会儿就现了原型,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客人还在喝茶,她倒好,这样失礼的动作竟也做得出来。
“嗯,夫君折腾了一夜,累的本王妃也没睡好。”谢绾绾故意将话朝着另一层意思上引。
柳馨儿面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手心攥着拳头,死死地抑制自己心里翻滚的怒火,北珩哥哥都请旨和离了,为何还与她做那夫妻之事?
他不是一直都不曾与这贱人圆房的吗?
他们是什么时候……
“柳姑娘,你还有事吗?若无事,便退……”谢绾绾懒得与她周旋了,直接就要下逐客令。
可柳馨儿等了一早上,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走的?
送贺礼过来,不过是个由头,最重要的,她还想见见墨北珩,她回来几日了,至今仍未见着墨北珩,上元夜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迫切地想试探墨北珩的态度。
“王妃姐姐,馨儿与北珩哥哥上元夜一别已有数日,不知,馨儿能不能在这儿等一等北珩哥哥?”柳馨儿打断了谢绾绾的话,声音里似还带着一抹强势。
谢绾绾声音一顿,旋即应道:“柳姑娘与夫君既是旧识,自是可以的。”
说完,她甚至对着秋辞吩咐:“秋辞,去外边问问夫君醒了没有?若醒了,与他说一声,让他快些过来前厅,莫让柳姑娘久等才是。”
你不是不想走吗?
那就等着吧,昨夜折腾了这一晚,谁知道墨北珩什么时候会起来?
秋辞闻言,深深地看了柳馨儿一眼,便出了门,装作去问人探听墨北珩是否睡醒的样子。
实际上,她不过是出去溜溜达达了一圈罢了。
谁爱与柳馨儿传话谁去传,反正她不去。
“王妃姐姐大度。”柳馨儿笑盈盈地赞了一句,而后才又说:“王妃姐姐,上元夜那日,北珩哥哥带着馨儿赏灯,夜半方归,殊不知第二日一早,便听说了自畅欢楼传出的流言,流言里的女子据传与馨儿十分相似,甚至有不少人说,那是王妃姐姐设下的局。虽说馨儿不信姐姐会做这样的事,但总归是与姐姐有关,不知,王妃姐姐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谢绾绾疑惑地看着她。
她的眸子清澈,仿佛全然未被这流言影响一般,柳馨儿倒是有些琢磨不透谢绾绾是个什么想法了。
这样的流言落在她身上,她竟还能云淡风轻吗?
莫不是,这谢氏并不知道那流言?
不会,她的人告诉她,谢绾绾是在上元夜的第二日一早从京郊赶回的,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门,这几日里,更是规规矩矩地守在栖迟苑里,若不是听了流言,怎会急着回来?
怎会装的这样乖巧?
“是啊,那流言毕竟与王妃姐姐名声有碍,姐姐就不打算做点什么?”柳馨儿试探着问。
谢绾绾倏地笑了,看向柳馨儿的眼神跟看白痴似的。
“柳姑娘也说了,那不过是流言,本王妃若是与一则流言较真,岂不显得多余?何况,柳姑娘真觉得,那女子与你极为相似,而不是……别的?”
谢绾绾故意顿了顿,她眼神认真,盯着柳馨儿的眼神像是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尤其是最后那句,尤为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柳馨儿心一颤,心底闪过心虚。
谢绾绾分明是在提醒她,那不是什么相似的女子,而是那女子就是她,换句话说,谢绾绾知道所有事的真相,包括后边那则祸水东引的流言。
“什么?什么别的?王妃姐姐在说什么?馨儿不是很明白。”
柳馨儿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