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魁,你还有话说吗?”
刘大魁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夜总会里的激光灯打在他的脸上,冷汗很细密,我不知怎的就跑神儿到了何静身上,何静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身上就密密的全是汗珠儿。
“你想怎么样?”
我明显听出刘大魁上下牙打架的声音。
“喏!”
我伸出自己的右手,把那根只剩下半截的中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驹子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我的举动,心领神会的从后腰处拔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砍刀。
刘大魁的脸『色』更白了,虎子想要上前,驹子拿刀一指,对方就乖乖的停下了脚步,他和刘大魁都知道,今天若是不见血,他们恐怕谁也别想走出这家夜总会。
华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刘大魁的脸『色』恶狠狠的。
驹子把刀直接扔给他。
“华子,就当杀只鸡崽子,有驹子哥呢!”
华子把刀握在手里,动作很僵硬,这孩子毕竟年纪小,还是个没见过血腥的雏儿,但是我不打算阻止,想要在道儿上混,若是没点本事,早晚要栽跟头。
“华子,你爹快五期了吧?”
我就问了这一句话,华子的脸『色』就变了,华子跟他爹相依为命,要不是刘大魁,他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手起刀落。
刘大魁也算是条汉子,咬着牙竟然没吭声。
断下的半截手指落在玻璃桌面上,没死透的神经带动着断指微微蠕动,腥黏的血蜿蜒着一直淌到了地上的羊『毛』地毯上。
“走!”
刘大魁看了我一眼,之前的嚣张半分不见,黑『色』的皮夹克倒是看不出血迹,可是里面的羊『毛』衫上却已经血迹斑斑。
虎子跟在刘大魁的身后,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刚刚的硝烟还没来得及燃起,便随着刘大魁和虎子的离开而消弭于无形。
“把地毯扔了,桌子也换了吧!”
我把张树喊过来,语气平淡的吩咐了一声。
张树是我从深圳的一家酒吧挖过来的,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调酒的手艺让人拍手叫绝,最难得的是,这小伙子一身的本事,跆拳道、散打、泰拳、八卦掌样样精通。
我虽然是老板,但是夜总会里的大事小情参与的却并不多,每日里帮我守着这间夜总会的就是张树。
因为我是混混儿的缘故,夜总会三不五日的就会有人来刁难、砸场子,然而有张树在,我就是睡觉也能安心。
出了夜总会,血腥味渐渐淡下去。
驹子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斗儿哥,那六层塔你是怎么摇出来的?”
夜风吹来,带着海水咸鲜的味道。
我喜欢彭城的夜,虽然我是个大老粗,只有小学文化,但我总觉得自己骨子里是有点文人气质的。
驹子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问那六层塔的事儿。
“你家苗淑敏不怕黑了?”
我调侃了一句。
“哎呀,我忘了!”
驹子拍拍脑袋,颠颠儿的转身就往他的雅马哈大跨那儿跑。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驹子对苗淑敏,也就是他目前在追,却还没追到的女朋友,那是真真儿的上心。
只要事关苗淑敏,驹子的注意力就会全部被调动过去,做为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一点我清楚的很。
看着驹子摇晃着单薄的小身板儿,我笑着摇摇头,真是没出息,要真跟苗淑敏结了婚,肯定是个妻管严。
回到住处,屋子里的灯亮着,除了何静,没人会给我留灯。
屋子里到处飘着香水的味道,何静并不是每天住在这儿,但是只要我提一句,哪怕是三更半夜,她也会穿着睡衣赶过来。
洗了澡,将溅上了刘大魁血点子的外衣和衬衫都丢在垃圾桶里,我虽然在道儿上混,手上沾的血不计其数,却仍旧受不了血腥味。
血腥味总会让我想起,七岁时遇到的那条大蟒蛇,还有我死去的娘。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
何静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偌大的席梦思床上,何静一身『乳』白『色』的吊带裙,背对着我,黑发披散在肩头,只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脖颈。
何静的身材很好,我刚来彭城的时候,特别『迷』恋周慧敏,何静就像周慧敏似的,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一笑就『露』出一对小虎牙,特别的清纯。
我伸手圈住她的细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斗儿哥,斗儿哥!”
啪啪啪的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我的住所在山下,四周人家很少,半夜三经的会是谁啊?
我拍了拍何静的肩,让她不必理会。
自己披了件衣服下地,月光狡黠,上弦月,上半月东天,现在恐怕该到半夜十一点了。
我睡裤的后腰里别着一把背刀,还有一把五四手枪,这是最近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在道儿上混久了,仇家自然也多了。
推开门,是大炮。
大炮原名叫王小强,但是因为长的五大三粗,『性』子又倔强如牛,说话冲的好像是放炮,村儿里的小伙伴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炮’。
大炮的老娘前几天生了病,我让他回去照顾照顾老太太。
我打小儿没了娘,没少去大炮家蹭吃蹭喝,现在我们出门在外,多少也都算是混出点样子来了,孝敬孝敬爹娘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了。
“你怎么半夜三经的跑回来了?”
我心中一凉,怕不是老太太出了什么意外?
“斗儿哥哇……”。
大炮看见我,没说一句话,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个子大,嗓门儿也大,这一哭把我也吓了一跳,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炮,你……”。
我拍着他的后背,节哀顺变四个字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脑海中顿时就浮现起了那老太太慈爱的样子,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嗯?
大炮哭了能有三五分钟,抽抽搭搭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斗儿哥啊,我说出来你一定要挺住啊,干这事儿的人实在是太损了。”
大炮咧着大嘴叉子,鼻子下面还吊着两条清鼻涕。
老太太没了这件事,难道还另有隐情?
我赶紧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不管发生什么事,大炮是我的兄弟,老太太也就是我刘八斗的半个娘,若真是有什么蹊跷,我一定要给老太太讨个公道。
“大炮,别急,慢慢说!”
大炮又抽搭了半晌。
“你家祖坟被人挖了,先人的骸骨都被刨了出来,棺材板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