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的情意让我们三人出奇的默契,不管是想法还是动作都极为一致,一个眼神,彼此就心领神会。
我用眼神左右看了一下,驹子和大炮便一人分守一边,我做了个ok的手势,便猛的破门而入,然而,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刚才我们听到的声音都只是幻觉。
院子不大,因为只有大锤和景文两个人住,两侧的地面都空着,有些地方的杂草长的能有半人高,地面上坑坑洼洼,不过才空置了半个月,院子里竟然凋敝成这样,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感受不到。
“斗儿哥,刚才不是******不会是那个吧?”
驹子凑在我耳边,声音小的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口中的那个是什么,我当然知道。
“不会,兴许是耗子。”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明镜的很,那声音肯定不是耗子发出来的。
走到门边,门上搭着一把桐花锁,大锤有这个习惯,出门经常不锁门,我来过两次,每次都是这种情况,所以也是见怪不怪了!
进了屋子,灰尘扑面而来,烟杠杠的呛的人眼睛和嗓子都不舒服,大炮有轻微的哮喘,对灰尘十分敏感,所以进到屋子后就一直捂着嘴巴咳嗽不断。
“大炮,要不你先出去吧!”
大炮咳嗽的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还是摆摆手,这小子一根筋,自己认上的道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也就不再强求,赶紧找到东西早点离开就是。
大锤邋遢,不爱收拾,不过景文却恰恰相反,心细还勤快,所以,屋子里倒并不显得凌『乱』,只是没了主人的屋子,冷清的很。
我按照梦里大锤告诉我的地方,挨着墙根一路敲一路『摸』,一直『摸』到头儿也没找到那个窟窿。
看着我情绪有些低沉,驹子凑到我身边来。
“斗儿哥,兴许是大锤那小子开玩笑的,根本就没什么东西,要不,就是他记错地方了,咱们再找找就是了!”
我扯了扯嘴角,我没跟他们说过这是大锤给我托的梦,潜意识里我不愿意让大炮和驹子知道这件事的真正由来,可能的确是我的精神太紧张了,以至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咳咳咳.......斗儿哥,这儿......有......个窟窿!”
大炮捂着嘴,咳的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另一只手指着对面的墙角,我赶紧奔过去,果然在墙角的最里侧,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探进窟窿,手指触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好像是布。
窟窿并不大,我的动作也受到限制,于是只能用手指夹着那团软软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外拽,出乎意料的,那团东西很重。
足足用了七八分钟,那团东西才被拽到了窟窿的边缘上,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手指里的东西的确是一块土黄『色』的棉布,不过两侧有针脚,看来是用棉布缝成的袋子。
又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终于将棉布袋全部从窟窿里拖拽了出来,屋子里的灰尘实在不小,拿了袋子后,我们三个人便退出了屋子。
外面阳光明媚,小院却荒凉异常,物是人非说的可能就是眼前的情景吧!
回到车里,大炮的咳嗽才稍稍的好转一些,但脸『色』还是没有缓和过来,我坐在驾驶座上,将身子扭向后面,手里的棉布袋缓缓的打开。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我的面『色』微微一变,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棉布袋会这么重,因为里面放着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满满的一袋子康熙通宝。
墓中的情景再次重现,大锤垂落的手掌里,就攥着一枚康熙通宝,与这袋子里的一模一样。
大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康熙通宝,他在我身边两年多,几乎****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大锤『性』子朴质憨厚,从来就不会做什么投机取巧的事,更不要说倒腾文玩古钱了。
但眼前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大锤托梦给我让我找到这些东西,是要告诉我什么?
阴影像是一团不断扩散的云,越来越浓越来越厚,迄今为止,所有的疑『惑』都是悬而未决,而且所有事情背后的动机都很古怪,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根本就瞧不分明。
如果是因为图咒,那么有很多事情完全是不必为的!
低下头,突然发现铜钱之中还有一样东西,因为车里的光线不好,那东西的颜『色』又与铜钱相近,所以刚才我并没有发现,现在伸手将那东西拿出来,赫然是一块皮子。
看样子,看手感,与昨天夜里在渡阖轩找到的那个鼓面几乎是一样的,我的心猛的跳了几下。
“斗儿哥,这是啥玩意儿,灰不溜秋的!”
“哦哦哦,没准儿是大锤瞎鼓捣着玩的。”
我状若不经意的将东西又丢回了布袋子里,心却急速的跳着,现在,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够进到明妃墓去,也许在明妃墓里我身上的血咒便能找到破解之法,所有的谜团都能一一解开。
其实,无论是师父也好,还是沈老爷子也罢,他们对嫘鼋和血咒的了解都很有限,师父让我不必忧心他会找到血咒的破解之法,可是师父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来研究都没有找到答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就出现奇迹呢!
沈老爷子更不必说,否则也不会对着一具古尸彻夜难眠,今早上我看到沈老爷子的神情就知道,那鼓面上的地图肯定有问题,沈苏说过明妃墓的地图是阴阳图,会不会我手里现在的这个和一早上交给老爷子的那个组在一起就是完整的明妃墓地图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安分的激『荡』起来,恨不得能立刻得到答案,不管那明妃墓在什么地方,墓下的情形如何,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我也绝对不能放弃。
但是,该怎么印证自己的想法呢?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车也交给了驹子开,揣着从大锤那拿来的棉布袋子,只觉得胸口处一阵冰寒一阵炽热的。
“斗儿哥,咱们接下来去哪啊?”
车是停在大坑旁边的,我们离开了将近一个小时,饭点儿早就过了,但是大坑旁边还是不见人影儿,不知道施工的工人都去什么地方躲清静了,因为大坑挖的很深,坑里散发出的冻土的寒气比外面的气温还要冷上几度。
大冬天的开工修路,还真是少见!
不过,机关办公室里们的那些人,天天脑袋里想的什么,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理解的。
车子启动,发动机轰轰作响,驹子坐在驾驶位上,转过头来问我。
以往的这时候,我们都是在夜总会里,现在夜总会被封,事情又千头万绪,我竟然被驹子问住了。
“把我扔在市刑侦大队门口吧,你和大炮随便溜达溜达,晚上一起回我那吃饭!”
我极少主动去找严姐和宇峰,不过我现在我有事情想要与严姐商量,看时间,严姐应该是在队里开例会。
车子到达刑侦大队门口的时候,我还没下车,便瞧见了昨天在渡阖轩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我对这个人的印象不太好,但是却说不出来为什么。
让驹子和大炮先回去,我下了车后就站在了大门口的转角石柱子下面,这地方背风,也很隐蔽,不大引人注意。
靠在石柱子上面,一只脚踩着台阶曲起来,想要抽根烟,却发现这几天忙忙叨叨的连烟没有了都不知道,于是现在就只能看着路对面的花池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