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里话,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有余,但是除了云东、老蔡、狗子、东民还有其他四个兄弟,其余的都是孤儿,在彭城无亲无故。
“你现在有线索了吗?”
我以为严姐一定会斥责我一番,指责我做事鲁莽、不分轻重、不顾后果,却没想到严姐开口问的是线索。
我摇摇头,唯一的线索就是明妃墓,但是我却打死也不会跟严姐说的,虽然张树和严姐没有挑破关系,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然而张树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死在了墓里,所以我打心眼儿里觉得对不起严姐。
“行了,金满地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先把那些人的家属安排好,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闹起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点了点头,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我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就专心的处理那些人的后事,其他的有严姐呢,有什么事你别搁心里闷着,多个人就多条路,知道吗?”
严姐用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碰到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下午寂静的空气中听起来有些沉闷。
“严姐,那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严姐毕竟是个女人,虽然在工作上雷厉风行,但是骨子里总归不如男人,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只要严姐有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你就当没听见!”
“哦!”
严姐既然不愿意提我也不能刨根问底,但是那个男人我是记住了!
两个人又絮絮的说了会子话,严姐频繁的抬起手腕看表。
“严姐有事?那先忙去吧,我把装备咖啡喝完也走!”
“我在等渡阖轩那边的消息!”
渡阖轩?
“还没有查到那秦老板的死因?”
我看看严姐的表情,微微有些低沉,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我和沈苏夜探渡阖轩的事情说出来,我倒还好,沈苏那丫头还是个编外的呢,要是被组织上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恐怕法医的白大褂还没穿上呢就要被扒层皮。
“一早上,咱们队里新来的法医跟着去了现场,沈法医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心理学、法律双学士,刑侦学硕士,是省里直接分派下来的,我见过那丫头了,古灵精怪,专业很过硬,希望她能顺利查清楚渡阖轩老板的死因吧!”
我在心里咋了咋舌,那丫头,古灵精怪倒是不假,至于专业嘛,还真没看出来。
“对了,八斗,你前两天去渡阖轩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那天我只是将我和驹子去渡阖轩的事提了一下,原因却是没说,现在严姐问了,我就把对沈苏那丫头的说辞照搬了一番,严姐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你凡事多注意吧!”
“严姐,你在这儿啊,我在队里找了你一大圈......”。
真是冤家路窄!
沈苏这丫头昨天一宿没睡,这精神头儿可是真好。
“你怎么......”?
这丫头眼睛一歪,就看见了我,话也是脱口而出,我心里正合计着怎么跟严姐说。
“小沈,你们认识?”
“哦,认识,严姐!”
看着严姐疑『惑』的眼神,我真是想把沈苏的脑袋拧下来拆开看看,刚才严姐跟我说起她的时候我还一脸懵圈的样子呢,这丫头打脸打的也太响了吧!
“八斗呢算是我爷爷的朋友,我们两个在爷爷那见过面,是吧八斗?”
“是啊,真不知道严姐说的沈法医竟然是沈苏你,真巧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应道,怎么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冒着馊味。
“哦,那正好,八斗与渡阖轩的秦老板也打过交道,刚才还跟我打听呢,你坐下来说说,有什么发现?”
沈苏坐下来的瞬间,半截身子朝着我,眼睛挤咕挤咕的给我打暗号,我低下头喝咖啡,我一个老爷们儿,打仗打麻将都没问题,但是这撒谎演戏的技术活,我可来不了,更何况,两个人演戏更容易穿帮,这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沈苏完成比较好,我可以适时的打掩护。
“严姐,有件事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苏上来就说了这么句话,被人也许不知道,我却是清楚那秦臻的死因,所以沈苏要说什么我自然也知道,不过,我端着咖啡,低着头,这样眼睛里的神情才不会出卖自己。
“什么情况?没有查出死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血蚤在秦臻的尸体里肆虐,光凭想象是没人能够想象得出秦臻尸体为什么会只剩下一层人皮,而且,此时在严姐看来,沈苏所谓的做好心理准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无功而返。
“不是,是那尸体的情况,恐怕......”。
“尸体有什么问题,我昨天也是亲眼见过的,死者的尸体保存的很好,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严姐,你先别急,我是说,那尸体现在就剩下骨架子和一层皮了!”
“什么?小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姐惊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双杏眼圆睁,俯视着沈苏,我基本上能猜得到严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诶呀严姐,你别这么紧张嘛,弄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
沈苏也站起来,嘟着嘴巴把手放在了严姐的肩膀上,半是撒娇半是安慰的说道。
“严姐,你先坐下来,喝口咖啡稳定一下情绪,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
“是啊,严姐,先听听沈苏怎么说!”
让我喊苏姐我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的,反正不过大两岁而已,喊名字也很正常。
严姐这些年,办案一丝不苟,工作兢兢业业,虽然说是个女人,但是在彭城绝对是叫得出号的,还有人戏称她是‘女包拯’,现在她的反应完全是出于本能。
在我和沈苏的双重‘安慰’下,严姐重新坐回了座位,沈苏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只脚在我的脚背上狠狠的碾了一下。
这臭丫头片子,处处跟我过不去!
“好了,小沈,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姐情绪恢复的很快,我一口咖啡还没咽到肚子里,严姐就镇静下来了,真不愧是巾帼豪杰。
“严姐,尸体我从上到下看过了,虽然没有解剖,但是却能够确定,死者的尸体是被一种虫子将内脏及骨肉啃食掉的,我在美国学习期间曾经参加过一个非物质『性』的课题研究,里面就有这样的案例。”
这能胡诌,明明她也是一早上才听沈老爷子说的,现在掰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要不是事先就知道实情,还真是要被骗过去。
“被虫子啃食?昨天我见过尸体,从里到外都很正常,是昨天被人动的手脚吗?”
严姐皱着眉,这样匪夷所思的案子谁碰到都会觉得棘手,严姐这个女包拯也不例外。
严姐说的没错,我昨天也是见过那尸体的,的确没有任何异常,变化完全就是在我和沈苏进门之后才发生的,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总之时间刚刚好。
“应该不是,这种虫子是寄生虫的一种,正常情况下在人体内寄生的状态一直都是幼卵,不过就是干扰人体营养的正常吸收,使肠胃功能紊『乱』,但是这种虫子若是在进入人体前经过特殊『药』物浸泡后,体征就会发生变化,如果寄主的身体消亡,他们就会迅速的从幼卵发育成为成虫,以尸体的脏器和血肉为食。”
沈苏还真不愧是美国留洋回来的,这现学现卖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比一早上老爷子讲的还清楚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