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坚持不让我背背包,巨大的背包挂在她的后背上,遮去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脖子以上、膝盖以下的位置。
我了解沈苏的『性』子,所以也没吱声,更何况,我现在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从手腕到肩膀,就没一块好地方。
回头看到崖上空『荡』『荡』的,才猛的想起来,昨天我睡着之前大穿甲还趴在崖上闻汉堡呢!
“那个馋货,把汉堡吞进去就溜走了,连个鬼影儿都没了!”
沈苏也听我说了大穿甲的真身,听说这个巨无霸竟然是条虫子的时候,嘴巴张的跟大穿甲有的一拼。
这个大穿甲,真是有了吃的啥都不往心里去了啊,报仇的决心还抵不过一个牛肉汉堡,想想也是好笑。
“先去望夫崖吧!”
妮儿还是没有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说这个锁灵牌出了什么变故,我隐隐的有种预感,要是再耽搁下去,这妮儿就会被困在锁灵牌里永远出不来了。
之前妮儿和我大致的说过那望夫崖的位置,我站在原地,先是分辨了一下方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妮儿说的‘山犄角’。
不是我方向感差,而是大青山本身就很怪,你站在山的阳面,却根本看不到太阳,等你转到阴面却发现阳光正在头顶,但是阳面却仍旧温暖阴面也依旧阴冷。
就是指南针在大青山上都不一定好用,好像一上了山,人就像是进了个大瓦缸,东南西北完全分不清楚,我也是因为从小跑大青山跑的多了,吃的亏多了,才勉强总结出了点规律。
目测了一下山犄角所在的位置,如果顺利的话,以我和沈苏的脚程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抵达,将妮儿安置好了,我也才好安心的去找明妃墓。
不知道是不是我背上的血咒影响了沈苏,我们两个已经走出了快二里地,沈苏都没开口,就是低着头快步疾行,习惯了沈苏叽叽喳喳跟我斗嘴抬扛,现在她一沉默下来,我倒是周身不自在了。
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也跟沈苏一样,低头看着脚底下的石坷垃。
“八斗,你看看,咱们是不是到了?”
我这一路都在神游太虚,直到沈苏喊了我一声,才把我从胡思『乱』想里拉回来,抬头往前看,面前一处形如利剑般的断崖,在晨光的映衬下透出一股肃杀的寒意。
断崖右侧,有一条似路非路的小径,再往右,一溜儿的半人高的石茶子,颜『色』深浅不一,还有些上面带着暗纹,像是花岗岩又比黄岗岩更鲜艳。
“应该是,这石茶子和妮儿说的基本能对的上号。”
“那咱们快走吧!”
说完沈苏就抬步往小径走,这丫头是想着快点把妮儿安置完好去找明妃墓,其实,我俩也都心知肚明,找到明妃墓也并不意味着就能解开我身上的血咒,不过是不想放弃希望而已。
我也准备抬步跟上,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木牌突然又动了起来,并且幅度越来越大。
“妮儿?”
沈苏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我伸手要将木牌拿出来,但是手还没碰到木牌的边儿,木牌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我眼里,这木牌就是妮儿,现在木牌掉在地上就好像是妮儿掉在了地上一样,我赶紧要弯腰捡起来,沈苏却比我抢先一步。
“小心你自己的胳膊吧,别没等到明妃墓胳膊就废了!”
这丫头,明明是一番好心,说出的话却又臭又硬。
“妮儿?没事儿吧?”
转过头儿来跟木牌说话,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但是木牌没有回应,仍旧不停的晃动,力量之大把沈苏晃的都险些站不稳。
实在太奇怪了,妮儿为什么不说话,却这样剧烈的摇晃,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吗?
“妮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苏估计和我想的一样,一边使命的攥着木牌免得再次掉下去,一边对着木牌说话。
不过,不管沈苏说什么,木牌都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不停的摇晃,要不是沈苏体质好又有身手,恐怕木牌早就脱手而出了。
我和沈苏都嗅出了一丝不寻常,脚步都下意识往回收了收,突然,断崖上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半夜里耗子出来找食吃的动静,不过,声音是从崖上传来的,与我和沈苏至少还有百十来米的距离,如果是耗子,那恐怕得有小猪羔子大了。
就在这声音出现后,沈苏手里的木牌顿时停止了抖动,寂静无声,好像刚才都只是我和沈苏的幻觉一样。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断崖上不得,至少暂时上不得!
我双臂受伤严重,根本使不上力,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不仅不能护着沈苏,反过来还可能成为她的累赘,眼下之际,还是应该避开,等到弄清楚崖上的情况再上去也不迟。
“嗷!”
我和沈苏刚要转头从小径上退回去,崖上却传来一声动物的嚎叫,我身子不由得一僵。
这声音,曾经是我童年时代的噩梦,所以,只一声我就知道崖上的东西是什么了。
抬头,一头『毛』『色』漆黑的草狼站在崖顶,绿莹莹的招子发出嗜血的寒芒,山风吹来,草狼漆黑的皮『毛』随着风抖动,森白的利齿沾染着暗红的血腥,隔着一道道石茶子,草狼鼻孔喷出的气息我都能感受的到。
妈的,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大青山的草狼不早都被打绝了嘛,更何况,草狼从来不在大白天活动,现在我和沈苏却跟这么一头身型与小马驹子差不多的草狼对视,说出来,爹都不信。
“八斗?”
“跑!”
沈苏看了我一眼,我除了一个跑字还能说什么,大青山的草狼『性』子孤傲狠辣,特别是母狼,单枪匹马就能摁倒一头大黄牛,当年沟里的牲畜死在草狼嘴里的不计其数,要不沟里也不会千方百计的组织人手绞杀草狼了。
我们俩快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向着另一侧开阔的地方跑。
草狼身形矫健,爬山越岭不下话下,而且跟我们相比,它对大青山的地形肯定比我和沈苏要熟悉的多,所以,看似危险的开阔地其实却比往悬崖峭壁上来的安全。
“嗷......”。
草狼纵身便从崖上跃下,直接落在一根石茶子上,然后像是加满了汽油的汽车,呼啸着就奔着我和沈苏而来。
莫说我现在一身的伤,胳膊动起来费劲,就是我好胳膊好腿的时候对付这么一头草狼也几乎不可能的,而且,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我和沈苏单靠两条腿是绝对逃不出草狼的追赶的,跑只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方法而已。
看着沈苏在前面发足狂奔,我下意识的落后几步,不是我悲观,更不是活腻歪了,而是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想了,沈苏和我的命,二选一,我选沈苏!
不过两分钟不到,我就听到后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近了,再有不到十秒,草狼就能摁倒我。
我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手早就将老式手枪上了膛,我之所以没再最开始的时候就开枪,一是因为老式手枪的『射』程近,威力也差,二就是我胳膊僵硬,连把手举起来对准崖上都难,若是一击不中激怒了草狼,后果恐怕更严重。
三、二、一。
“砰”。
老式手枪里的子弹是铜壳里面裹枪沙的,我这把枪里的子弹是专门找人订做的,枪沙里搀了火『药』,只要打进身子,那就是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