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直到一阵刺痛从我的手腕传来。
“嘶!”
“八斗,这是怎么回事?”
手腕上的那几道黑线现在已经长成了筷子样粗细,整个手腕可以说被那几道黑线完全占据,我所感觉到的刺痛,就是因为其中的一条黑线在啃咬我的动脉血管,它的每一下抽动和撕咬,隔着皮肤都能看的十分的清晰。
“白皮尸脑袋里的黑虫!”
“黑伢!”
沈苏脸『色』猛的一变,二话不说就将我的腕子抓了过去,食指和大拇指一起,捏住那道黑线的头,黑线剧烈的挣扎,皮肤上不断的拱出一个又一个黑包,那些原本还算安分的其他黑线好像也感受到了危险,也一同挣扎起来,我的手腕就好像是被电锯拉过,疼痛无法言说。
“八斗,你忍忍!”
突然沈苏低下头,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腕子上,扑哧一声,手腕上就崩出了一股黑血。
看到沈苏的样子,疼痛已经被我扔到脑袋后面去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沈苏一下又一下的将腕子上的黑血一遍遍的吮吸出来,精致的面容上,溅满黑血。
“沈苏,你在干什么?”
我一反应过来就赶紧把手腕子往回抽,这不是被蛇咬了,而是白皮尸身体里的东西,沈苏这样拿嘴吸,真是不要命了吗?
但是沈苏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竟然像是钢铁一般扣住我的手,半点不撒,眼见着那几道黑线从伤口里探出头,虎视眈眈的就要攻击沈苏,我的一颗心从来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但见沈苏在那几道黑线探出头的刹那,另一只手飞快的伸过来,五指岔开,准确无误的掐住了那几道黑线,用力往外一扯,黑线就从我的皮肤下面被扯了出来。
“吐,你快再吐,把嘴里的东西吐干净!”
沈苏一松开我的手腕,我就赶紧扳住她的肩膀,我们俩的水都已经喝光了,现在连漱口的水都没有,沈苏的嘴唇上黑乎乎一片。
“没事儿了,还好来得及!”
沈苏没理会我,而是往我的手腕上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就不知道紧张自己吗?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自己心里有准儿!”
许是注意到了我看她的眼神,沈苏抬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那眼神就跟看只小猫小狗差不多,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苏又救了我一命,我们俩短短的几日时间里,真的是在阎王殿的门口溜达了好几圈。
“沈苏,你之前刚说过,没人要为另一个人的安危负责,那你刚才在做什么,你要是因为救我而有个三长两短,我刘八斗这辈子还怎么活下去?”
“不是吧刘八爷?就因为我救了你,你就不能活了?”
“我在说正经儿的,你态度认真点!”
这女人真是欠抽,我难得掏心窝子这么说话,她却一副吊儿郎当不以为意的样子。
“行啦行啦,实话跟你说吧,那黑伢厉害是厉害,但是只有钻到人的身体里才能逞凶,它看着吓人,其实没毒,只要不接触到伤口,它们就是一堆线绳!”
说完沈苏用手指了指已经干瘪枯死的那几条黑虫。
听到沈苏的话我的心也才算是稍稍舒坦了些,不过,这些都是沈苏的片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这丫头怕我担心才胡诌出来的!
“好啦八爷,还是干正事儿吧,现在我们是没米没面,马上就要掀不开锅了,要是不速战速决,咱俩就给刚才那两个白皮尸作伴了!”
沈苏说的是《白『毛』女》里喜儿的台词,现在听起来,让人哭笑不得,但也的确是实话,没吃的还好说,我们俩至少挺个三天两天的不至于饿死,但是没水可就不好说了!
“行,开工!”
“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沈苏嘟囔了一句,好像是诗歌儿,听着还挺带劲的。
我把之前掉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拾掇起来,鹤嘴锄因为『插』进过那白皮尸的肚子,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脓水,我强忍着恶心,把锄尖在干苔藓上蹭了两下。
之前灭掉的蜡烛孤零零的『插』在石板缝儿里,而墓室里黯淡下去的光也重新光亮起来,一切都安静的很,那两具白皮尸的尸体也已经被蓝『色』的火焰燃烧成灰。
“那珍珠是真的还是假的?”
抬头看了一眼重新光亮起来的嵌在洞顶上的一颗颗硕大如碗的珍珠,随口问道。
“明珠?你是说洞顶上的那些?”
“是啊!”
“你可拉倒吧,你见过那么大的珍珠吗?我肯定是小说看多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珍珠,小说里的那些描写都是杜撰出来让你们这些读者看的,属于是艺术夸张,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珍珠也就是直径十几厘米。”
“不是珍珠?”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那些珍珠十分的圆润,光泽度很好,不是珍珠是什么?
“那叫萤石,就是一种能发光的石头!”
沈苏说的自然而然,很随意,但是听在我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如果我要真是个盗墓贼,恐怕会费尽力气的爬上去将那些萤石当做珍珠一样偷盗下来。
跟沈苏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就对沈苏越发的钦佩,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沈苏不知道的,那叫什么来的,好像是叫‘行走的百科全书’,这词儿也是那个金满地的海龟老主顾说的。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将炽良锥收好别在了腰里,见识过炽良锥的厉害,我越发的庆幸自己那日的决定,原本没想过炽良锥当真能够有这样的神通,毕竟那汉子家有个大学生,我刘八斗崇敬文化人,那汉子也让我莫名的想起爹,所以,当时的决定一半是为了炽良锥,另一半也完全是想要帮那汉子一个忙。
果然,世间万事,冥冥天定,炽良锥算是救了我和沈苏两条命了!
扫除了石像的障碍,又摆平了两个日本白皮尸,目光所及之处,好像已经没有潜在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