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拉了一把我的袖子,声音虽然疲惫但是多少还是能够听出一丝喜悦。
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后面干干净净,那些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是,那些东西真会这么容易就被甩开吗?
等了大约三分钟,后面依旧是安静如初,那些东西果然没有再『露』出踪迹,尽管心中不安,我还是决定暂时坐下来休息片刻。
沈苏之前被黑化尸占了身子,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刚才又跟着我逃命,累自是不必说,就是我自己,也是气喘吁吁,张仁寿的个子高,身形也很魁梧,这一路跑下来,我也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八斗,你说背包里爬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你也看到了?”
“是啊,血呼啦啦的一团!”
沈苏吐了吐舌头。
从打沈苏被绿松脂洗了身,我就总觉得那背包有古怪,每次重新回到我手里,都好像会沉上不少,但是背包只有我和沈苏两个人经手,从头到尾,背包的带子还都是系着的,会进去什么东西呢?
想起来我两次从沈苏的手里要背包,沈苏的表情都不太好,会不会是被黑化尸上身的时候,沈苏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啊?
“阿苏,你还记得你往背包里放过什么东西吗?”
“我?我放过东西?”
沈苏一脸疑『惑』,看来她是不记得了。
“那你自己遇到了什么,还记得吗?”
“我就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张叔叔还有二『毛』,但是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意识的我却不记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八斗?”
看着沈苏儡白的面容,以及两颊上两朵不大正常的红晕,我把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段经历对于沈苏来说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既然她忘了,不提也罢。
“你啊,体质弱,我正研究那石棺怎么打开呢,你就咣当一声倒下了!”
沈苏的记忆应该就是从黑化尸上身之前开始错位的或者说是被清除的吧!
“拉倒吧,我体质还弱?我要是弱的话,那就没有体质好的了!”
看着沈苏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活泼,心中既喜又哀。
“咱俩歇一会儿,出口应该不远了,到时候一鼓作气走出去!”
“嗯!”
我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着的张仁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真的有些累,不,是很累!
而且,鲁明夫的死给我的震撼真的太大了,他化作干尸时的样子像是照相机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定格。
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说的是抗日英雄邱少云,当时烈火焚身,他为了不暴『露』目标,直到被烧死也没有移动分毫,我**岁的时候,为了验证自己也能和邱少云一样被大火焚身也能咬牙挺住,就把手放进家里的灶火坑里,结果,刚伸进去,就拿了出来,即便如此,胳膊上的大燎泡还让我一脸好几宿没睡好觉。
鲁明夫呢,都已经成为干尸了,全身上下的血肉都被阴婴王吸食干净,却还能跳起来救我,这需要有多么强大的精神意志才能够做得到。
不知道张仁寿又没有听见,鲁明夫在生命的最后,已经能完整的喊出他的名字!
世间的遗憾有很多种,但是,如果凡事都可以回头,那些遗憾会不会被改写,会不会被重新开始的时光扭转,在流逝的生命中将遗憾化作无憾。
“八斗,八斗!”
不知道我怎么会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若不是沈苏的呼唤,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睁开眼睛,发现,沈苏和张仁寿都站在我的身边,两个人都低着头看着我。
“你醒啦?”
这话是我问张仁寿的。
“嗯,你怎么样?”
他的视线落在我被脐带感染中毒的那只手上,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血红肿胀的手掌已经消肿了,浓重的血红『色』也也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不用想,定是张仁寿趁我睡着的时候帮我解了毒。
“还好,死不了!”
我这话不是敷衍,的确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的感悟,不管承受什么样的痛苦,只要还活着就是老天厚待!
“张叔叔,你刚才说的那个日本女尸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苏见到我没什么大碍,就扭过头跟张仁寿说话,看来,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已经聊了不少。
“那个日本女尸叫‘冥化尸’,是用日本一种秘术处理和保存的,只是,我还从没听说过冥化尸能被驯化成子母尸的。”
“那日本女尸究竟是不是明妃啊?”
我支棱起耳朵,这件事,才是我和沈苏最关心的,我们俩费尽千辛万苦,为的就是寻找明妃墓。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看下葬的规格,还有陪葬的东西,确是有几分像。”
听到张仁寿也不能肯定女尸的身份,我微微有些失望。
“张叔叔,你......”。
沈苏看了张仁寿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但是又支支吾吾的没有问出来,我基本上猜得出这丫头想问的是什么。
“你是想问,你和八斗一路上遭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我一手设计和引导的?”
被张仁寿一语戳破,沈苏的脸微微发烫。
“是,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安排二『毛』把我们引进石洞,又让我们俩进入石室的?”
这个问题我和沈苏讨论过,只是当时那个隐秘的人身份并没有曝光,现在这个人突然大白于天下,身份又是如此的尴尬,我和沈苏的怀疑自然而然也就被打了马赛克。
“是,我需要八斗帮我打开棺材!”
张仁寿看了我一眼,仅剩的一只眼睛目光幽深。
“真的是你?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出面和我还有八斗说清楚,你是我父母在世时候的好朋友,又是八斗最好的兄弟的爹,你完全可以对我们俩直言相告,何必要偷偷『摸』『摸』呢?”
沈苏的情绪有些激动,没有经历过之前的那些,可能没人能够理解沈苏现在的心情,但我却明白,如果,设计这一切的是个陌生人,甚至是个敌人,沈苏都不会这么激动。
我们都不怕背叛,也不怕伤害,但是却都害怕被至亲的人欺骗。
我扶着身边一块凸出的岩石费力的站起来,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后背有些酸疼,挣扎了几下才站起来。
“你问问八斗,如果我直言不讳,他会进去吗?”
张仁寿看了我一眼,说不好是揶揄还是什么,不过,他说的虽然不绝对,可能『性』却是很大,如果不是石室里的情况十万火急,恐怕我和他之前的恩怨也不会这么快就消散。
“你不试,怎么知道我不会?”
将军这件事,我不是不会做!
“呵呵,那倒是我多虑了!”
张仁寿没再多说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瞒着我和沈苏的事不少,彭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每一件都跟张仁寿这个名字脱不了干系,说一切和他没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不过,此时此地,还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那些恐怖可怕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从天而降。
“鲁明夫死了你知道了吧?”
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嗯,这丫头和我说了!”
张仁寿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既没有哀痛也没有悲愤,与石室里他对鲁明夫的态度天差地别,这个人之前表现出的东西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可比小日本儿还要可恶的多。
“八斗,我和明夫认识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他虽然不会说话,也忘记了那些人活在世上很多基本的东西,可他的心思很干净,这两年,他陆陆续续的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包括他的名字还有他一直留在日本,一年前才过世的未婚妻子。”
张仁寿缓缓的开口。
“未婚妻子?”
女人愿意八卦,即便是沈苏这样铁血干练的警花也不例外。
“是啊,他十八岁就被家族安排与天井华敏子订婚,订婚宴的三天后,他就被反战同盟派到东亚地区进行反战工作,结果,这一来就再也没能回去,他的未婚妻子一生未嫁,一年前才因病逝世,鲁明夫自己也患了大肠癌。”
“张叔叔,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听到鲁明夫的未婚妻和鲁明夫都得了不治之症,而且那名未婚妻子一生未嫁,沈苏的声音就多少有些哽咽。
“我亲自去过日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他未婚妻子,但是她已经病入膏肓,得知她的未婚夫尚在人间的消息,华敏子兴奋不已,非要随我回国,但是,就在启程的前两天,疾病发作,没有抢救过来。”
张仁寿的声音很平静,好像讲的事情很平常,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沈苏听完却是跟红眼兔子似的。
“明夫知道他的未婚妻子一生未嫁后,躲在山洞里几天没有出来,后来我替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得了大肠癌,而且是晚期,不过我没有和他说过,原以为他还能再活一段日子,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