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埋葬的树木在地下慢慢的腐烂,有的被分解,化作泥土的一部分,有的则是被细菌侵蚀变作了新的东西,还有一些被腐蚀的不完全的树木,经常受到地下熔岩的炙烤,当地面温度急速下降、而地下熔岩又活动频繁的时候,那些树木里的特殊物质就被引爆,从而发生爆炸,因为爆炸发生在地下,被引爆又没有特定的时间,像是地雷一样,因此被称为地雷。
但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温度『潮』湿湿润,根本不存在地雷被引爆的条件。
我心中思索的当口,摇晃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我清楚的看到,桥下的水慢慢的变作了红『色』,从淡粉『色』变成深粉『色』再然后是浅红『色』最后是堪比血『液』一样的艳红『色』。
等到整条河都变作血红,摇晃终于停止,我却又被甩回了桥中间。
摇晃虽然剧烈,不过除了河水变了颜『色』,四周没有任何的变化,更没有所谓的爆炸,连树叶都没有掉落。
虽然不知道真相,但是既然没有危险,我也不想多做理会,抬脚准备继续往下走,然而,之前消失的两个纸人竟然再次出现,就站在桥墩旁边,依旧看着我诡异的笑。
真是欺负我刘八斗初来乍到啊,这还没完了,说没影儿就没影儿,说挡我道儿就挡我道儿,就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气吧,被两个纸糊人欺负成这样,我要是再心平气和,刘八斗这三个字也该换人叫了。
脚下的拱桥仍旧微微摇晃,桥下红『色』的河水却安静下来,好像是凝固的胶水,死寂一片。
两个纸人站在对面,其中一个胳膊少了半截,明明是纸糊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断掉的半截胳膊看着很扎心,还......恶心!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再耽搁磨蹭,一步一步的从桥中间往两个纸人的方向走去,两个纸人好像对我的『逼』近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瘆人的笑,让人恨不得将其脑袋拧下来扔到脚下的血河之中。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眼看我就要走到它们近前的时候,两个纸人不约而同的动起来,又是老一招,转圈,不管转圈是阵法还是什么,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条蛇咬两口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偏偏老子就怕这样不光彩的事儿被自己摊上。
所以,一见到两个纸人开始围着我转圈,我便瞅准机会对着那个断了胳膊的纸人踹了一脚,然而,我这足以让石笋断裂开的少林神腿功踢在纸人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作用,纸人只是轻飘飘的摇晃了一下,仍旧继续转圈。
我一击不中,只得再来一击,却万万没有想到,连僵尸和怪兽都能击倒的身手在两个纸人面前却毫无用处,而且不管我使出什么样的招数,都没有办法阻挡它们快速的旋转,很快,两道身影再次开始变得模糊,渐渐形成白雾。
之前发生的一幕还在眼前,两个纸人明显是要故技重施,但是我竟然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阻止,这种无力感和刚刚想要一雪前耻的雄心壮志一碰撞,形成的心里反差实在太大,不过我也庆幸,好在面对这一切的只有我自己,大炮、驹子和沈苏都不在,一人赴死尚能慷慨,若是他们跟着一起葬身于此那就真是悲惨莫名了。
“当!”
奇怪的声音安静了一段时间,现在竟然再次响起,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甚至觉得这声音是老天爷发出来帮助我的,每次都是在危急万分的当口,说是救命之音丁点儿不夸张。
果然,声音一响,两个只认得动作就慢了下来,白雾渐渐的又化为了两道白『色』的身影,身影越来越清晰,在脑海中的意识清明起来的刹那,我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其中一个纸人的腰身抱住,直接推下了拱桥,看着其白『色』的身影瞬息被红『色』的河水吞噬,我心中的一口恶气才算是吐出了一些。
独木不成林,我倒是要看看,剩下的这个纸人还能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纸人竟然不受任何影响,继续快速的旋转,难道这阵法一个人也能行?
这样的风险我还是不冒的话,所以,如法炮制,将这个纸人的身子也抱住,准备推到下面的血河里,却不料,这个纸人竟然像是泥鳅一样从我的怀里溜了出去,一落地就立刻开始旋转。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控制这个纸人,但是我现在能够确定这个纸人恐怕和守墓尸是一个『性』质,承担的同样是守护此地的责任。
我所在的地方难道是个巨大的墓葬吗?
看着纸人急速旋转的白『色』身影,我突然开始意识到,这里会不会也是一处墓葬,只不过我之前下的墓葬都是埋在地下的,所以就自然而然的人为墓葬都是在地下,这么一想,便越来越觉得可能。
可若真是墓葬,那么棺椁在什么地方呢,外面这布置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的场景仅仅是为了妆点墓葬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一个纸人的缘故,这个纸人虽然一直在旋转,但是却并没有产生之前的效果,既然它不攻击我,我也不想再和它扯皮,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应该早些走出去跟他们几个汇合,这次来青海,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何静的骨灰,将其带回去。
想到这儿,我转身直接下了拱桥,果然,那个纸人并没有阻拦,依旧在拱桥上转的起劲儿,看来是控制它们的法术失灵了也说不准。
我摇摇头,快步的穿过一丛没过膝盖的花草丛,里面的绿叶青翠欲滴,每根枝条上都坠着几朵淡紫『色』的黄豆粒大小的花朵,这些紫『色』的小花稀稀落落,绵延不尽,倒是别有一番美好,不过我此时哪有心情欣赏,只想着快些走出去,完全没有理会脚下。
然而,刚出狼窝又进虎『穴』,没被那个纸人再次阻拦,却不曾想看似普通的一丛花草竟然瞬间就能变作伤人的利器。
此时,我的脚被蔓延的草杆紧紧的缠住,那些紫『色』的小花短短的时间就化作了饭碗一般大小,花蕊之中包裹着类似人脸一样的图案,一朵一朵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全部摇曳着朝我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