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定会和笑笑好好过日子的,但是,斗儿哥,听说笑笑他爹那人不太好相处啊,我这种情况,人家怕是......”。
“这事儿你就别多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你和笑笑是两情相悦,她爹再怎么样也不会不顾及笑笑的!”
听到我的话,大炮才松了一口气,大嘴裂开一道缝,呵呵的傻笑起来,驹子恰好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我感觉这次回来,驹子好像变了不少呢!
“大炮,你先拾掇一下,等下咱们出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再买点烟酒补品之类的,新姑爷第一次见岳父,可不能马虎!”
“好嘞!”
大炮现在满心都是于笑笑,对于我的话一分多想也没有,转身就进了洗手间,很快哗哗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医院的招待所条件还算不错,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窗明几净,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屋子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21寸的彩『色』电视机,这个配置连我的今夜宾馆暂时都达不到。
我缓步走到窗前,因为是三楼,能够清楚的看到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影,时间还早,除了那些从事特殊工作的人,很多上班的、做买卖的还没有出门,已经『逼』近年关,有几家小店的门口开始摆出了一些对联、鞭炮之类的东西,看着倒是喜庆。
不过尽管如此,因为路两旁的树木都已经萧条,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摇晃,多少有些凄清。
“驹子,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斗儿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转过头,对上驹子的眼睛,很快,驹子就挪开了视线,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不是说说而已的,他心里有事,而且是和大炮有关,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么是关于什么的,答案呼之欲出。
“驹子,我们兄弟之间竟然有不能说的话吗?你记得八岁那年,咱们三个一起去葫芦河洗澡,大炮被水呛的差点背过气去,你吓的跑到了河道旁边的小沟沟里去哭,直到大炮醒过来你还抽抽搭搭的没有缓过劲儿来!”
我重新转过头看着窗外,最近这段日子,我好像越来越喜欢怀念过去的那些日子,小时候在拉马沟,无忧无虑的上山下河,打鸟『摸』鱼,一别经年,离开拉马沟之后,似乎那些岁月也随着消失无踪了。
“当然记得,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我们三个回去之后全都高烧不退,结果,你惦记着我们俩的病,大半夜的偷偷溜出来看我和大炮,还从家里『摸』了几个鸡蛋,我们三个躲在草垛里,把那几个半生不熟的鸡蛋吃了个精光。”
驹子的声音也变的很轻缓,似乎与我一样,沉浸在了对那段过往岁月的追忆和怀念之中。
“那你又记不得记得当时你说过的话?”
“我......当然记得,我说我们三兄弟要如刘备、关羽、张飞一般,就此结义,从此后有福永享有难同当,不求生同年同月同日,但求能够死在一处。”
“是啊,一转眼十二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离开拉马沟,在彭城,浮浮沉沉也已经六年了,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的这些话都已经做了耳边风。”
“斗儿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三人从小到大就跟亲兄弟一样,一个碗里吃饭一个坑里『尿』『尿』,怎么会......”。
“说啊,为什么不说了?”
我看着驹子,心中的确有些薄怒,这么多年,我们三个在一起,就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样,从来就没有什么因为任何事情而有过隔阂,但是今日,驹子竟然讳莫如深,跟我打起了太极,我怎么可能心里舒坦?
“斗儿哥,我.....好,我说实话,我是觉得于笑笑有问题。”
我皱着眉,果然是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吞吞吐吐的不肯直说。”
“斗儿哥,我是张不开嘴,不忍心说啊,你也知道,大炮只从在地下墓室里丢了一条胳膊,他自己嘴上不说,心里又多难受我们都知道,看他每天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心里苦着呢,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大炮像是这两天你这么高兴了,所以,只要一看到大炮的笑,我就......”。
我走到驹子的身边坐下,和他面对面,两个人的视线几乎是平行的。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这个于笑笑真有问题,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炮往火坑里跳,快刀斩『乱』麻,趁着感情还不深,断开也许是好事,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驹子站起身,下意识的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缓缓的开口。
“斗儿哥,就在六阳盒丢失的那天,我亲眼见到于笑笑蹑手蹑脚的进了病房,而且,我的『药』都是于笑笑在病房里直接配好的,并不会经过其他人的手。”
“什么?你能确定?”
我怀疑过于笑笑是别有用心,但也仅仅限于是将她当做了别人安放在我们身边,想要窥探消息的眼线,却绝对没有想到,她会是亲自动手实施这一切的人。
“是,百分百能肯定,那天晚上,于笑笑溜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刚刚起夜回来,根本就没睡着,所以,于笑笑的脸我看的很清楚。”
“那『药』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于笑笑发现『药』有问题的吗?那她这么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这点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于笑笑肯定有问题,只是,每次我刚想要张嘴跟大炮说这件事,大炮就兴致勃勃的和我说于笑笑的各种好,斗儿哥,你知道,我......张不开嘴啊!”
我点点头,的确,别说是驹子,我还不是一样嘛,大炮的幸福来之不易,我们谁都不想破坏,甚至都心存侥幸。
“好,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你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炮那我来解决!”
事到如今,我们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了,于笑笑就好像是一颗被安放在大炮身边的定时炸弹,炸弹一日不拆,大炮就一日都处于危险之中。
话说出来了,我和驹子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心中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