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文笑嘻嘻的凑过来,伸手在我的后背上用力的拍了几下,卡在嗓子里的石子馍总算咽了下去,只是,还没等我开口,手里剩下的石子馍顿时不翼而飞,再看鲁文,狼吞虎咽的将石子馍往自己的嘴里塞,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他昨天晚上明明吃了八个羊肉夹馍三块石子馍,对了,我还留了好几块石子馍给他,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怎么又饿成这个样子?
“嘿嘿,哥哥走.....走累了嘛,为了找你,哥哥这一夜脚都没沾地,你拿点东西给哥哥吃,也不算过分吧,嗝!”
眨眼的功夫,我的石子馍,我刚咬了一口的石子馍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啊,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出门的,下次再出门,可不能带这些干巴巴的东西,吃着费劲不说还容易犯渴,荒山野岭的没地找水啊,下次啊,你就带点面包、咸菜、火腿肠啥的,对了,还有什么火腿罐头,那玩意味道好,还扛饿,喂喂,八斗......”。
我受不了了,说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我飞速的将剩下的石子馍扔在了背包里,然后按照之前指南阵指示好的方向,大步离开,双脚几乎就要离开地面,我感觉我一碰到这个鲁文就没好事,所以,还是离的远远的最好。
“哎,八斗,前面是神绛湖,过不去的!”
身后,鲁文扯着嗓子喊,我哪有心思理会他,巴不得立刻走出树林,所以,到最后,我几乎是跑着前进的,眼前的浓雾完全遮挡了视线,低头,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双脚。
这雾肯定不正常,但是此时,我宁可不正常,也不想和那个鲁文在一起纠缠。
突然,脚下一滑,我一个没注意,直接栽倒在地上,脚下冰凉异常,我将手慢慢的伸出去,刚伸到脚的位置,就『摸』到了一滩冰寒刺骨的水,神绛湖?
鲁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不用想了,应该就是神绛湖。
不过,湖就湖吧,我并未往心里去,只是寒冬腊月,一双鞋灌满了水,咋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赶紧撑着身下的土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脚竟然像是被人用手抓着,动弹不得。
我努力的想要将双脚抽回来,水中的力量却好像有意跟我较量,我用的力量越大,水中的力量也越大,眼看着水中的力量慢慢的超过我的力量,我的身子竟然开始被拖着往下滑。
我心中暗暗吃惊,看来这林子还真是不简单,不过,别的不说,我还是要尽快挣脱脚下的束缚才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背包里的东西,连炽良锥都遗失在了冰室,手边并没有趁手的工具。
用力的坐起身,脑袋往前探,这才看清楚,我的脚上竟然结冰了,并且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扩张,就这么一会功夫,我的脚腕子也已经被冰冻住。
但是看着湖水,虽然白雾茫茫,看不真切,却仍旧能够感觉到湖水是在流动的,既然湖水没有结冰,那么脚上的这些冰块是怎么回事。
看着脚上的冰块,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只是手指刚触碰到冰面,就好像是电流击过,然后一道白『色』的冰丝迅速的将手指缠绕住,食指一阵沁骨的冰寒,一层白『色』的雾气隐隐的缭绕在手指周围,随着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手指的压力渐渐增大,手指竟然也开始结冰。
他『奶』『奶』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傻子也知道,要是再不能脱身,恐怕就要活活被冻成冰雕。
忍着脚上的疼痛,我将身子翻转过来,从仰卧变作爬伏,只是双腿被拧成麻花状,骨头被冻的咔吧吧作响,但是跟命比起来,这些疼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一、二、三,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数完了三个数之后,我的双手抠住地面,像是蚯蚓一样身子猛的往前一扑。
咔吧!
不知道是冰块碎裂的声音,还是我脚腕上的骨头拧断的声音。
“咔咔!”
随着我的动作,脚腕处不断的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我咬着牙,将疼痛的感觉和呻『吟』声一起压制在身体里。
“啊!”
最后一次,我拼尽全力,冒着双脚被废掉的危险,猛的用力,终于,双脚恢复了自由,我来不及查看脚上的情况,双手撑地,飞快的往前爬了几步,远离了神绛湖。
“八斗,八斗!”
我正要查看脚腕子上的情况,鲁文的声音由远而近,只是雾气太重,我一时间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瞬间,肩膀上一沉,立刻被人搂住肩膀。
“八斗,你脚底下踩风火轮了?哥哥话都没说完,你就跑没影儿了,这树林里有个神绛湖,你小子要是不小心掉进去那可就惨了......”。
“你把手撒开!”
双脚离开了那神绛湖,最初的沁骨冰寒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好似烈焰灼烧一般的刺痛,偏偏这个鲁文趴在肩膀上,让我动弹不得。
“我说八斗,你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误会啊,我跟你说,我鲁文吧是长的有点天妒人怨,可是心底绝对是好的,你说我要是心地不好,怎么能冒着夜『色』一路追着你......哎哎,八斗你这是干什么啊?”
鲁文喋喋不休,唾沫星子从他的嘴巴里飞溅出来,一滴不落的全部喷在我的脖子上,现在我竟然无比怀念刘小八,同样是话唠,刘小八和他比起来的确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型的。
所以,我一抬手,就将鲁文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甩到了一边,然后顾不上其他,赶紧查看自己脚腕上的情况,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本以为的冰块,竟然变作了白『色』的蝉蛹一样的东西,从脚腕开始,一直到脚掌,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诶呀,八斗,你这是......你沾到神绛湖的水了啊?”
鲁文看到我脚上的情况,惊声尖叫起来,就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回完了,我的道行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哎呀呀,怎么办,真是的,你要是早告诉我没准儿我还能......”。
虽然脚上的情况让我心中烦躁,可是跟这个鲁文的聒噪比起来,我变态的宁可选择脚腕子继续疼下去。
“你给我机会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