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后面依旧是死寂一片,还好,刚才的一番折腾没有惊扰到树后面的东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我也不再耽搁,立刻转身离开。
管他呢,要是时间倒退了七八年,我兴许还有几分探险的热情,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磨砺,我的心早已经不是当初那颗青春至上、鲜活蓬勃的心了,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经历了从小到大最多的死亡和离别,我对安宁的渴望早已经超越了一切。
“唔!”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危险的刹那,身后突然刮过一阵冷风,还不及睁开眼睛细看,身子就腾空而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我在天空之中疾驰而过,紧跟着眼前一黑,堕入了一个黑暗的所在。
冷风随之消失,夹杂在我身上的力量也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而且落下来的时候竟然是双脚着地,除了四周窒息的黑暗,我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是什么地方?
手中的金刚弩冰凉一片,不过这是眼下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就是它了,所以,不知不觉之间我将金刚弩攥的更紧了一些,冰凉的触感也成为了安定人心的温度。
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之后,我开始集中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我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四周的墙壁上有白『色』的寒芒若隐若现,但是我竟看不清楚寒芒的来源,脚下有些黏稠,即便没有低头,我也能根据充斥在鼻尖的味道猜测出这些东西是什么。
抬起头,想要看清楚,我是从什么地方掉落下来的,这样才能找到出路,只是我的头顶,和四周的墙壁一样,除了点点寒芒,什么都看不见。
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好像是孤寂荒凉的黄泉路,没有猛兽,没有僵尸,没有鬼怪,只有说不出的诡异,这种感觉让人心中难免不安。
我自然不能站在原地等死,我能确定自己肯定是上面掉落下来的,极有可能上面是有暗道之类的东西,我掉下来之后暗道口随之关闭,若是如此的话,只要我能够静心寻找,肯定能够找到出口的。
我目测了一下头顶的距离,差不多有四米多,我手里并没有趁手的工具能够满足我寻找洞口的要求,而且四面墙壁没有可供站立攀援的地方,徒手爬上去更是不可能,所以,虽然想到了出口的可能之处,却苦于没有办法实施,一时间站在没过鞋底的血『液』之中,一筹莫展。
就在我冥神苦想解决之法的时候,对面墙壁上的寒芒忽然大盛,我赶紧凝神细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我不由得心中骇然。
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墙上的寒芒竟然是一具具骸骨散发出的磷光,难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会那么刺眼,此时,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骸骨?
在拉马沟,也就是我家不远的后山,有一片不知名的坟地,说是『乱』葬岗还有些名不副实,因为那里面埋着的人虽然都不是拉马沟的乡亲,每个坟头前都立着墓碑,至少不是无名无姓的,后来六几年破四旧,那些墓碑都被乡亲们砸了个稀巴烂,坟包里的棺材都被刨了出来,棺材里的骸骨被随意的扔在山坡上,半夜十分,从我家的后门,都能看到山坡上白光森森,忽闪不止。
这些骸骨难道都是人?
如果是的话都是什么人,怎么尸体会如此的集中,还被镶嵌在墙壁里,我脚下的这些黏稠的鲜血又来自何处?
虽然心中有恐惧,但是疑『惑』也是争先恐后的往外蹦,既然暂时出不去,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也未尝不是给自己多争取一点逃生的希望。
我端着金刚弩,淌着地上的鲜血,一步一步的走到对面闪烁着磷光的墙壁下面,走近之后,我终于看清楚,这一具具骸骨并非是属于人的,身躯细长,四肢垂地,圆头长齿,后面有尾,分明就是动物的骸骨,而且我仔细的分辨之后,更发现,这些骸骨无论大小、还是形态都不相同,并非是同一种动物。
这些动物的骸骨都嵌在墙壁之中,但是每一具骸骨的形态都很轻盈,栩栩如生,似乎危险是突然降临的,突然到这些动物还保持着扬蹄腾跃的姿态。
我的身边,白骨巨大,颅骨大若牛斗,身躯长约两米,胸骨健壮,四肢刚劲,嘴巴里的獠牙探出下颚,尾骨与身及长,赫然是一只吊睛猛虎。
这具猛虎的骸骨让我吃惊非小,当日在尕岭山与那东北虎狭路相逢的一幕尚在眼前,一只东北虎,合我们四人之力,配合着手枪、89式都奈何不得,而眼前的这一只猛虎的骨架,比之当日的东北虎明显还要大上一圈,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够让一只硕大的丛林之王亡命于此呢?
“嗷!”
忽然,死寂好像沉潭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虎啸,震惊之下,我直直的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雄浑的吼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无限传播,久久不散,震的我耳膜穿孔,胸腔闷痛。
他娘的,难不成是墙上的这具老虎的骸骨复活了?
我明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且不说地面上是不是有活的老虎,就是有,吼声也不可能穿透地面和墙壁,刺穿耳鼓,声音肯定是从我所在的这个空间传出来的无疑。
还没等我确定好声音的来源,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之前在大树树干后面听到的嘶嘶声,一股未知的危险似乎在渐渐的靠近,但是我将身子转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周围依旧风平浪静。
这种矗立在风暴旋涡中间的危机感,让人的内心深处难免生出一股时不我与的无力感,明明知道危险就在身边,可是不管使出什么样的解数,都无法摆脱眼下的困境。
“啊,咋回事?”
我原本站在空间的正中心,突然,整个空间突然摇晃起来,虽然只有一瞬,巨大的摇晃幅度还是将我从中间的位置甩到了里侧,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之上,但是预想之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身子就像是被包裹在柔软的海绵之中,轻柔的触感丝滑宛若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