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处于旋涡的中间,巨大的吸力将我的身体完全控制和束缚住,想要挣脱根本不可能,但是,如果挣脱不开,眼前的巨大刀片在瞬间就能将我整个人切割成片。
我突然惊觉,那些从铁链上掉落下来的人畜尸体莫不是都掉进了这处旋涡之中,然后被眼前这些巨大的刀片切割粉碎,尸身可不就零落成碎片,而鲜血自然会从这旋涡之中扩散到血池里,也正因为如此,血池的血水才会历经漫长的岁月一直没有干涸。
难道我要葬身这血池之中,血肉无踪吗?
想到沈苏,想到爹,想到那些眼看就要触及却一直没有解开的真相,我对死亡的抗拒就无比的强烈,哪怕是刀山火海,我刘八斗也没有甘心受死的道理。
我咬咬牙,顺着旋涡的力道把身子往前送,但就在双脚接触到刀片的刹那,腰上一拧,想要借着脚上的力道让身子弹出去,但是却忘了一直挂在我腿上的东西,所以,我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把脖子递到了铡刀下面,双脚迅速的被巨大的刀片夹在中间。
脚腕立刻一阵钻心的疼,他二大爷的,来看今天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感受到腿上的那股重力好像更加的明显,恨的咬牙切齿,他娘的,今儿就是死也得让困住我腿的这东西一起陪葬。
只是,不等我行动,旋涡中巨大的吸力忽然消失无踪,嗡嗡的轰鸣声也戛然而止,将我双脚脚腕夹住的刀片也停止了转动,一切停止的时间当真是惊心动魄,晚一秒都来不及了。
我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管他呢,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万没有浪费的道理。
但是身子刚动,才想起来腿上的东西我还没有处理掉,心中发狠,一不做二不休,把它干掉了也好过它日后再找机会害人,所以,我一边准备往出口游,一边将袖珍手枪掏了出来。
袖珍手枪是防水的,而且即便在高温高压的环境下也绝不会影响子弹的发『射』,然而,我手枪还没有掏出来,下身的力量陡然消失,但是恍惚间我看到一道黄影从我的眼前闪过,下意识的我便伸出手,却被这道黄影带着冲出了满是巨大刀片的漩涡中心。
“八爷,八爷?”
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能隐约记得我被那黄影带着冲出了旋涡,但是头却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一阵钝痛袭来之后,我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听到鲁文在耳边喊我的名字。
用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我竟然是躺在鲁文的怀里,一见到我醒过来,鲁文兴奋的眼珠子发光,四周的光线有些昏暗,即便我和鲁文离的很近,还是不能清楚的看清楚他面上的表情。
“这是......?”
“八爷,你可吓死我了!”
我皱着眉头,不解的看向鲁文,我吓死他?好像从来都是我受惊吓的多吧!
“八爷,你是不知道啊,咱们被卷进漩涡里之后,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抱住了你大腿,咱们俩恐怕又要被冲散......八爷,你这么......这么看着我干嘛,怪瘆人的!”
“鲁文,抱住我大腿的是你?”
“咳咳......是啊,八爷,你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旋涡的力量又那么大,我要是不抓住你,咱们俩恐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而且,那漩涡里那么多的大刀片,要不是我拉着八爷你,那大刀片眼瞅着就要将八爷你拦腰斩断啊!”
我胸口一团烈焰呼呼的燃烧起来,这个鲁文怎么就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难道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他抱着我的大腿,我早就能从那刀片中间脱身,现在他还敢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邀功。
“鲁文,你做的很好,很好啊!”
我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不是念在之前两个人的交情上,我现在就想把他的脖子掐断,他不知道就因为他突然中途出现拉住我的腿,我才差点被那股吸力直接甩到刀片上去吗?
“八.....八爷,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鲁文自从决定追随八爷,就已经把自己的命跟八爷绑在了一起,生死当前,我不冲在前面谁冲在前面,所以,八爷,以后千万不要再跟我客气!”
呀呀呸的!
看着鲁文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肋骨被气的生疼,见过不要脸的,见过十分不要脸的,但是像鲁文这么不要脸的我真是平生仅见,而且,我感觉除了鲁文,我辈子应该不会再遇见比他,不,能跟他平分秋『色』的人了。
我实在是不愿意再见鲁文这张嘴脸,怕看的多了自己气火攻心,于是,扭转过头,直接从鲁文的怀里挣脱出来,四下打量,这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
树林?
看到四周的树,我才猛然的惊觉过来,但是怎么可能啊,我们是被
旋涡甩出来的,就是掉落也不该是掉落在树林里啊,那旋涡呢?
我坐直身子,我们此时所在的位置,三面都是树林,只有后面是一道崖壁,想也不用想,如果我们真是被旋涡甩出来的,那么古怪肯定就在这崖壁上。
“八爷,你干嘛,你这身上还有伤呢!”
看到我要站起来,鲁文赶紧站起来扶住了我的胳膊,我这才明白鲁文话里的意思,看来,我不仅仅是撞倒了脑袋,而且肩膀下面应该也受了不轻的伤,现在稍稍一动,整个上半身就剧痛无比。
“鲁文,我问你,你看没看到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被甩出来的?”
“呃,这个.....我当时就顾着看八爷你了,还真没注意到,不过,出都出来了,那个不重要了吧?反正这辈子我都不想再重新进到那地方了!”
鲁文的身上十分狼狈,头顶上的牛粪卷都已经耸拉下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上竟然又添了两道血痕,眼镜早已经不翼而飞,不过一日的光景,整个人就好像瘦了一圈。
我咬咬牙,忍住疼,走到岩壁的旁边,鲁文不想再回首,我又何尝不是,但是,之前在虚无之中出现的那些东西,肯定不会是幻觉,那个‘何静’简直真实的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