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些安静的‘镶嵌’在墙壁之中的女人,
身体忽然也动了起来,高举着的手臂像是旗杆一样疯狂的舞动,方向无疑是朝向我,而身下这些纠缠不休的手臂也和墙上的手臂一样,一点一点的往上攀爬,我只能用手像是哄苍蝇似的将这些死人胳膊驱散开,但是,这些手臂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虽然我能驱散,可它们攀爬纠缠的速度更快。
耳边处处是哀嚎,地上处处是横陈的‘尸体’,下半身全部都被包围,我就像是身处尸山血海之中的孤儿,茫然四顾之下,找不到任何可以救护的人也想不到任何能够自救的办法,但是,要被这些死人活活困死我绝对是不甘心的!
就在此时,更让人觉得恐怖和慌乱的事情发生了,旁边的石阶竟然像是变魔术一样慢慢的往后伸缩,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缩回去了一大块,照这样的速度,不等我脱身,石阶就会消失不见,没了石阶,三面围墙,我该去往何处寻找沈苏。
眼见着石阶快速的逐渐消失,心中的急躁顿时如同野火一样疯狂的燃烧和蔓延,如论如何,我都要赶在石阶消失之前脱身,既然我驱散的动作赶不上这些死人攀附纠缠的速度,那就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了,我将背包的拉链打开,在里面的夹层里,有个东西,是鲁文在中毒之后疼的要死的时候,当做遗物交给我的。
下第一纸符,我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不知道这下第一纸符对付这些死人疙瘩是不是也同样有用,纸符被我抓在手里,三角形的、黄色的纸符竟然有些烫手,纸符烫手,实在诡异,但是我没有多想,一心只想快点摆脱困境,伸手就将纸符丢进了身下白花花的死人堆里。
纸符如花瓣飘落,瞬间就被湮没,好像是投入大海里的石子,没有任何的回响,我的心从盛满期待的激动慢慢的凉下来,鲁文的这个下第一纸符看来也是要分对象的,要不就是这纸符和它们主子一样,贪财好色,见到这些个美女就走不动道了,连自己应该做的事儿都忘了个干净。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自己冤枉了它下第一的称号,纸符飘落之后的短暂沉寂之后,那些不断纠缠攀附的胳膊突然扭曲起来,就好像是那些随着节奏疯狂摇晃身体跳着迪斯科的人一样,我心中暗喜,同时也有些担忧,毕竟鲁文不靠谱,所以连带着我对他画的符也顺带着不信任。
“哈哈!”
攀附我的那些死人的胳膊像是被打了埋伏站的日本,稀里哗啦的从身上褪下去,慌不择路,溃不成军。
我喜中心来,竟然没控制住自己,哈哈的大笑出声。
石阶还没有消失,只要双腿一恢复自由,我就能冲过去,并且有信心一定能赶上末班车。
只是我高兴的未免有些太早,之前横扫千军的纸符似乎后劲泄的很快,没等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失去了效力,之前已经褪下去的那些死人手重新复活,而且动作更加的粗犷狂野,手上的指甲像是雨后春笋一样疯狂的长出来,迅速的长长,好似一把把横伸的匕首,奔着我的大腿、腿就挥了过来,好在登山裤的材质都十分的结实有韧性,要是换了一般的裤子,恐怕早就被划破,露出皮肉。
不过即便裤子没有被划破,这些好比利刃的指甲所携带的巨大力量,还是将大腿、腿划的剧痛无比,像是被刚刷从皮肉上梳洗而下,但这还不是让我真正觉得恐惧的,让我真正觉得骇然的是,这些原本无根无源的手臂下面,慢慢的站起来一个个白色的人影。
这些白色的人影各个都身姿窈窕,黑发及腰,惨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只有眼白,一身白色的纱衣,紧贴在身上,还有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她们伸着双臂,惨白的手指上指甲都有寸长,很大一部分指甲上画着精致鲜艳的甲油,甲油上面有的粘贴着珠宝玉片,原本是珠光宝气的东西,但是此时看来却是鬼气森森。
这些人影在我的眼前摇摇晃晃,黑发之中露着惨白的脸,白眼珠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只有诡异和恐惧,它们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在视野里摇摆着步步逼近,我双脚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白影伸长手臂奔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双脚被牢牢的固定在地上,移动不了,而这些白影密密匝匝的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好像海浪一样前仆后继的朝我涌过来,眼看着匕首一样的指甲直对着我的眼睛刺过来,我迅速的弯身,躲过了这一袭击,但是想要再直起腰来已经是不可能,身前白影交叠,阵阵腐烂又怪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低头,水中的倒影里,身后也是蜂拥而至的白影,原本就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已经完全被这些白影占据,脚下的温泉水依旧温热,但是我从头到脚却没有一个地方能感受到暖意,好像有寒霜笼罩,那种森寒的气息是能够刺穿骨髓的,连骨头都发出了嘎巴嘎巴的脆响。
这真是前有强将后有追兵,我他娘的就像是被困在汪洋大海里的树叶,只能随着海浪上下翻涌,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身上的动作却是半刻也没停,这数不清的手臂带着一把把‘匕首’在我的身上交织成一道无法穿透的大,稍有不慎,就是肠穿肚烂、万劫不复。
但不管我再如何躲闪,也只能不断的移动上半身,只是随着包围圈越来越,我眼看就没了躲闪的余地,无奈之下,我只能病急乱投医,一直被我攥在手心里的沙漠之鹰里,射出了第一颗子弹,子弹朝着白影最为密集的正前方****出去。
“操!”
****出去的子弹就像是从云雾之中穿透而过,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直到砰的一声射进对面的墙壁里。
奶奶的,结果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失望透顶,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被困在包围圈里,后背上,刀锋集结在一起,利刃从肩膀上横劈而下,隔着登山服,皮肉好像要被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