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的奔着那道石缝飞奔而去。
之前,铜棺的四角都点着蜡烛,在尸灵出现的当口,正对着铜棺的蜡烛灭掉了,但是其余四角的蜡烛还在燃着,我前前后后耽搁了很长时间,这些蜡烛已经都烧了一多半,只剩下很的一截,下面的蜡油堆成了一座山,空气中充满了烛油的味道。
但是,就在我起身朝着石缝奔过去的片刻,剩余的几根蜡烛烛光闪烁,扑棱棱几下,先后熄灭,整间墓室顿时暗了下来。
眼前,石缝里面漆黑一片,黑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我集中全部的精神向着石缝的里面看去,并非是死路,而是一直向里面延伸的,以我的视线并不能看到尽头,这就明里面的空间很大。
已经到了这儿,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所以,一侧身,我就钻进了石缝。
石缝里面的空间和外面看起来的差不多,想要深入,必须要侧着身子,而且没走出多远,缝隙就更窄了,即便侧着身子也难以再通过,可是我能肯定,这条石缝是笔直的,值此一条,并没有其他的岔路,除非凭空蒸发,否则那黑影就是插了翅膀我难以飞出去。
人呢?
我站在原地,四下打量,因为七巧还有一部分身体耸拉在我的胸口,虽然很,却依旧极大的限制了我的活动。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的抬头,就看到一道黑影双腿岔开,双手撑在两侧的石壁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倒悬在半空中,俯面朝下,头上戴着鸭舌帽,正是之前那个将尸灵夺走的黑影。
哼,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脱身!
我心里冷笑一声,没有立刻腾身而起,而是快速的后退,之后才双手撑在石壁上,快速的攀到了与黑影相持平的高度,黑影原本要趁着我后退的当口冲出去,但是显然他谁领会错了我的意思,因此被我堵在了半路,与我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
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不知道为何,在这一时刻,我突然感受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觉,但是,我身边绝对没有人会有如此出众的身手,所以,我微微的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踢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鸭舌帽男人打量的眼神,虽然他的面容依旧看不清楚,我却还是直直的看了回去,我相信他能看得到。
两个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在半空中对视了差不多几十秒,鸭舌帽男人突然双手一松,整个人就跳到了地面上,转身就要离开,虽然我一直防着他这手,但是对方的身手的确敏捷,终究还是快了一步。
此处空间逼仄狭窄,虽然活动不便,但却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要是让鸭舌帽出了石缝,我想要抓住他就难于登了。
所以,这样的机会对于我来千载难逢,一旦错失就再难追回,我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就在他的身影眼看着就要冲出石缝的当口,我将手腕上之前被青吼兽挣断的还没来得及重新连接好的吞星链扔了出去。
吞星链虽然断了,但是因为它的锁叶能够自由的收缩,前端又有飞虎勾坐镇,所以,想要锁定目标并不是很难,加上我的身子悬在半空中,从上至下的角度也很适合抛掷,所以,吞星链哗楞楞的几声轻响,就追到了鸭舌帽男人的后心,飞虎勾一落,正好勾住了对方的衣服领子。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我蹭蹭两下就从石壁上跳下来,飞快的将吞星链往怀里带,鸭舌帽原本想要将手伸到身后,摘掉勾在衣领上的飞虎勾,但是我的动作太快了,没等他的手碰到衣领,身子就被我拽的一趔趄,要不是石缝的空间窄,阻力很大,恐怕这一下,就能让他仰躺过来。
“想走?”
机会只有一次,他刚才没能顺利的脱身,那么就该轮到我了,我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双臂之上,再次猛的发力,眼看着鸭舌帽男人脚下不稳,先是倒退了两步,很快就上半身往后倾斜,就要站立不住。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鸭舌帽竟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动作干脆的将外套脱了下来,飞虎勾失去了重力,随着外套飘然落地,而鸭舌帽像是弹簧一样,片刻没有耽搁的冲了出去,背影仓促,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以鸭舌帽的身手,完全没有必要,面对面交手,落下风的也只能是我。
不过眼下我哪有心思细想,马不停蹄的追了出去,果然,外面空空如也,除了昏迷不醒的沈崇文,还有付筌的尸体,以及遍地的残值断臂,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因为蜡烛熄灭的缘故,光线有些昏暗。
“******!”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头郁闷的很,一脚踢在了旁边的石壁上,胸口闷的很,但是就在我低头的瞬间,忽然看到地上有星星点点的印记,弯下身,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印记不是别的,是血迹,而且很新鲜,一滴一滴像是晕染开的水墨画,顺着血迹一直看过去,血迹是从石缝里一直延伸出来的。
我嘴角微微一勾,这个鸭舌帽和之前被沙漠之鹰射到的那个黑影是同一人,这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低头顺着血迹一路跟过去,看着血迹在铜棺的下面消失,抬头,铜棺的边缘隐约的能够看见,一抹被晕染开的淡红色的血迹。
恐怕他是受了伤,逃不动了?
我心里想着,双手一把抓住了铜棺侧边上凸出的宝石,双脚轮换,三下两下的就登到了铜棺的盖板上。
盖板之上,薄如蝉翼硬如金刚的霜片已经消失不见,粗壮的龙牙陀香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花瓣,光秃秃的枝丫孤零零的矗立着,主干上的霜片也和盖板上的霜片一样,消失无踪,而之前那个不过拳头大的窟窿,此时已然与一口大缸相差无多,这个窟窿正是我之前掉落下去的所在。
我一步步的朝着窟窿走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在寂静的空气中,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