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如果我不,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他们!”
收住笑声,鲁文的脸色冷的好像是数九寒的冰层,被他抱在怀里的红骨发出叽叽的两声轻叫,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明显是鲁文因为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失了准头,这红骨又是个通人性的,没有直接跳下来,只是微微的挣扎了两下。
“好,你有种!,你想要干啥?”
麻九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牙齿咬在嘴唇上,将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牙印,这句话的才是真正的咬牙切齿。
“干什么,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要不是我鲁文从命硬,阎王爷不收,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每次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就暗自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报这个仇,一年报不了就两年,两年报不了就三年,三年报不了就十年,十年报不了就一辈子,总之,就是追到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报这个仇!”
我的半截身子不能动,一直都是仰躺在地上,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彼此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交织,好像能看到有火花噼里啪啦的在半空中绽放,鲁文的恨意来的强烈,就连之前一直嚣张狂妄的麻九娘都生出了几分忌惮。
我默不作声,这种时候我不好插嘴,所以,只能冷眼看着,防备麻九娘突然出手,鲁文根本就不是麻九娘的对手,虽然我上半身酸软不能动弹,但要是投射毒针,还是有把握的。
“废话少,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划下道儿来!”
麻九娘这句话的很有江湖味道,由此可见,麻中仁和麻中望两个人在麻九娘的心里地位不低,能让她放下身段出这样的话。
鲁文没有话,他的眼睛之中,乌云翻滚,火苗涌动,好像极力的在隐忍和压制,压制身体里某种随时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
周围安静的可怕,除了尚在昏迷之中的张河山沉重的呼吸声,地洞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空气的流动都跟着缓慢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文一直静默不动的身影才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肩膀一松,红骨就从他的怀里跳到了地上,满脸担忧的站到了一边,正好站在张河山的胸脯上,抬着头,血红的眼睛在我和鲁文的身上来回打量。
“把八爷身上的毒解了!”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鲁文沉默了这么长时间,最后提的要求竟然是这个,我能感觉出来,他和麻九娘之间的仇怨很深,虽然细情我不知晓,但却能够感觉出来,他现在的这句话代表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就这样?”
显然,鲁文的这句话不仅是我,就是麻九娘也觉得十分意外。
“哪那么多废话,八爷要是有个一差二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那俩兄弟了!”
“鲁文,不行!”
鲁文的这个决定的确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而且很意外,如果张树对我能够以命相交我能理解,毕竟我们俩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生死,交情是长日久积累出来的,但是鲁文,我们满打满算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十来,这中间兜兜转转、阴差阳错的发生了不少事情,我甚至一度想要甩掉这么个扫把星,但现在,鲁文竟然要用自己的刻骨仇恨来换麻九娘为我解毒。
这份恩情太重,我承担不起,我身上也背负着仇恨,所以,我理解这种恨不得将仇人千刀万剐的心情。
“你想清楚了?”
“别废话!”
“好,那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个!”
鲁文完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东西,在身前快速的一闪,我甚至还没有看清楚,那东西就被重新收了回去,但是麻九娘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讳莫如深。
“好,一言为定!”
眼看着麻九娘要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的心跳的厉害,鲁文的这份情我真的不能受,之前我的怀疑还没有坐实,鲁文到底代表的是谁我还不清楚,我救他是为了成全之前他对我的救护之情,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再和他之间扯上什么其他的关系,世间最难还的就是恩情!
“慢着,鲁文,你我之间不过是点头之交,你没必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仇怨,我刘八斗还不起!”
“我不需要你还!”
鲁文的话回的很干脆,几乎立刻就把我的嘴堵上了,我刚要再开口,就再次听到了鲁文的声音。
“八爷,你在墓室里以身相替,这份情我鲁文记下了,我从就是孤儿,要不是师父可能早就被冻死在山下了,我这辈子没有亲人,唯一的温暖就是师父,还有你,还有冥采,别是放弃自己的仇怨,就是命,我也不会犹豫......”。
鲁文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真切,但是落在我的心里,就如同是空寂的山谷之中突然爆响的惊雷。
就在我脑袋嗡嗡作响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么继续这件事的时候,麻九娘的身影已经欺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大拇指大的瓷瓶,里面装的什么,不言而喻。
我心里自然还是抗拒的,不管鲁文怎么,我就是不想欠这份情,就在我还要再开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一道黑影砸下来,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要奔着我而来,甚至已经到了我身边的麻九娘砰的一声倒了下去,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我震惊的看向那道突然出现的黑影,却正好看到张河山,他的眼睛血红,看着麻九娘的方向,眼睛里的仇恨和愤怒真是遮也遮不住,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哼,臭****,看你这回还嚣张什么?”
张河山的手还保持着投掷东西的姿势,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都扭曲狰狞,他和这个麻九娘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我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麻九娘,之前被红骨抓伤的血口还血迹未干,现在又不知道被张河山用什么东西砸的,脑门上一个茶杯口大的血窟窿,看着极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