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黑麒山从远处看的时候,除了缭绕的黑雾基本瞧不见其他的,但是近了之后再看,并不像张树传中的那样,相反,山上的树木长势十分茂盛,林木葱郁,看样子都是几十上百年树龄的大树,可想而知,这山上的确是人迹罕至,否则林木也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好。
我抓住紧挨着我的一棵树的树枝,想要借着树枝的力量踩到上面的石垃上去,但却没想到,看似解释粗壮的树枝竟然被我一把扯了下来,我连人带树枝一起从上面摔了下来,四脚朝。
“咦?”
身下就是白石滩,一个个鸽子蛋大的石头遍布在石滩上,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整个身子都好像是跌在了棉花里,松软的厉害。
我用手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石头,用手指捏住,结果,石头竟然像是橡皮泥一样,被我轻易的就捏的变形了,但是手指一松开,被捏的变形的石头又重新恢复了原状,这样的石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难怪我从上面摔下来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不死心的又捡起了好几个石头,一个一个的用手指捏了一遍,结果都和刚才的石头一样,凹陷下去又很快弹回来。
我站起身,双脚踩在白石滩上,立刻整个脚就被这些石头‘含’了进去,脚抬起来之后,这些石头又像呼气一样,把我的脚吐了出来。
而且,每次我的脚一踩下去,这些石头就会发出好像水流一样的声音,踩的越重,声音越响。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白石滩里走出去了很远,但是,好奇归好奇,我毕竟还有正事在身,所以,等到好奇心被满足之后,我掉头准备继续爬山。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白石滩竟然耍起了无赖,我刚一转身,脚就陷进了白石滩之中,好像被胶水粘牢了一样,拔也拔不动,我的另一只脚还在半空中悬着没有落下去,发生了眼下的这种情况,我这只脚就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了。
不过,没等我纠结多一会儿,最先被陷在石头里的那只脚忽然一沉,半截身子就跟着栽歪过去,这边身子失去了中心,便整个人直接扎到了石头堆里。
倒下的时候,是俯冲下去的,所以,现在埋的最深的不是身子,而是脑袋,我的头就像是沙漠里的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把头插进沙子里一样,除了肩膀,整个脖子连同脑袋都被石头埋在了下面。
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我顿时惊讶的忘记了呼吸,更不要什么所谓的危险。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石滩下竟然会隐藏着如此奇异和瑰丽的世界,就如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一样,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霓虹如炼。
我的脸贴在一层透明的薄膜上,这种薄膜我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清虚老儿的活死人墓里,一次是在女尸墓门口,不对,应该是三次,第三次是在一个石像迷阵里,当时到处都是红色光雾,若不是这些透明薄膜一样的东西最终被张树戳破,恐怕我就要被生生困死在光雾之中。
这透明薄膜的韧性我十分清楚,几乎是刀枪不入,要不是知道开启的法门,根本就无能无力。
现在,隔着这层透明的薄膜,我清楚的看到了薄膜下面的世界。
我曾经去过秦始皇陵兵马俑,见识过始皇帝皇陵的恢弘大气,雄伟壮观,陪葬物品更是多如牛毛,栩栩如生的陶俑,数千上万,阵势之大,宛若置身金戈铁马的杀戮战场,铜车铜马,编钟陶器,所有的一切都极尽精细和奢华,阵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但是我想要,骊山始皇帝的陵寝跟眼前我所看到的相比,真的是相去甚远,这里的一切保存着物品最初的形态,同样的陶俑,却面目如生,甚至连眼神都好像还能看得出神采。
这些陶俑的数量很庞大,但是我被困在石碓中间,不能站起来或者调转身子,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一片,即便如此,数量也是极为可观。
除了这些陶俑之外,所有的角落都挂着灯笼,不过这些灯笼和我们平日里见到的灯笼却完全不同,个头很,和拳头一般无异,而且里面的灯光非白非黄亦非红,五彩斑斓,各有不同。
陶俑旁边的空地上,搭建着巨大的土台,土台成长方形,面积很大,但是做工却并不粗糙,虽然是土台,却完全看不到掉落边角或者塌陷的痕迹,相反,还能隐约看见边缘被精心打磨过的痕迹。
土台上面,陈列着数不清楚的陪葬物品,大到一人高的双持飞檐的青铜方鼎,青铜鼎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中间零散的镶嵌着很多细碎的珠宝,珠宝的光泽从七彩的光线之中折射出来,让整个方鼎都显得光彩夺目。
方鼎的周围,还有很多半人高、或者三四十公分高矮的陶器,很多陶器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是光看做工和器型就知道,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在土台的下面,摆着一溜矮几,矮几上面放着碟子,酒壶和酒杯,碟子里放着新鲜的水果,水果在光线的映衬下让人食指大动,但是仔细再看之后才发现,这些水果全部都是用各色的宝石雕刻出来的。
紫色水晶雕刻出来的葡萄、黄色玛瑙做成的橘子、红色宝石做成的浆果,甚至还有绿色玉石做出的美酒,总之若不细看,每样东西都宛若真品。
更远的地方,虽然看不真切,但却能够肯定同样都是如眼前一般的珍馐宝器。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见识过的墓葬也已经不在少数了,当时在双龙峰的宫殿里,曾经见到过堆叠如山的宝物,还有九口黄金棺材,就已经觉得自己已经阅尽下繁华,从此之后,见到什么富贵都能心平气和。
只是外有,人外有人,我的确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见到远胜于那宫殿的所在。
但是,吃惊过后,我回归到了眼下最现实的问题上,我被困在这石碓里,站不起来,下面是这韧性堪比钢板的透明薄膜,身上是突然变得恍如胶水一般粘稠的石块,当真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