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中的那三炷香,男人接过,转身插进香炉里面。少了往日的端庄雍容,太后仿佛中了邪蛊,柔若无骨般靠近男人,媚态尽显。
一刹间,胡鸾飞像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后与那狂徒在佛像前行鱼水之欢。
佛堂内,风光无限好。
胡鸾飞浑然忘却自己身处何方,对佛堂内正在进行时的事嗤之以鼻。
日日拜佛修行,修成这浪荡样,真是对佛、菩萨大不敬。
“咣当——”
佛堂内供奉佛像的瓜果甜点被撞击掉落,突如其来的声响在深夜尤为震撼,胡鸾飞吓了一跳。
“是谁!”男人事先发觉门外的轻呼。
胡鸾飞急急跳起身,灵巧地躲入墙边的树丛中,借着树阴遮挡,无声地朝着通向东苑的小路潜行而去。
突然,一股莫名的违和感觉让她忍不住回过头,下意识地看向佛堂那边。
耶?出门探究竟也不先把衣裳穿好,我靠,这引线也太短了吧。
呆呆看着男人身后,她吃惊地瞪大眼睛,瞬间僵在原地。
太后这人的身材保持得真好,肥瘦有度,凹凸有致,和她这二十多岁的少妇不相上下呢。
“在那,有动静!”男人突然挥开太后攀附过来的双手,急忙要往胡鸾飞逃跑的方向追来。
胡鸾飞迅速调转目光飞快地环视过空旷的东苑,此地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前门有宫人守着,她得绕过去爬窗而入。
她移开目光只不过转瞬而已,人就落进一个怀抱中。她惊呼,宽大的掌心覆上她的唇,耳边吹拂道道温热的呼吸引得她面红耳赤。
那人带她悄无声息地翻窗进屋,屋内烛火已灭,她看不清来人。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像是戚司辽的。
“没想到爱妃还有偷窥他人欢好的嗜好,本王对你刮目相看。”
果真是他。
愣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自己搞出的动静已被人察觉,连忙抛开心中的疑问,赶忙催促身旁的人,“那对狗男女已经察觉有人偷窥,你快些离开,莫要被逮住了。”
门外有人传唤,胡鸾飞登时一惊,“你躲空间里头,我来应付…”
“不怕。”他姿态卓然,笑意舒朗,“你尽管应付他们,本王暗中保护你。”
“傻呀,让他俩知道你在东苑,不得抽我筋骨扒我皮?”触及到他投过来的眼神,她羽睫轻颤,心中一紧,连忙撇开视线,生怕泄露了半点少女心事。
外头传唤她的声音越发靠近,胡鸾飞正是紧张时刻,忽然脸颊上醒来一道温软的触感,“啾”的下,原本待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然从窗户逃离。
她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跺着脚娇羞地骂他:“登徒浪子!”
房门恰时被人推开,嬷嬷提着灯笼闯进,“王妃娘娘,奴婢在外喊了您许久,醒来怎么不应声?”
胡鸾飞微恼:“你这人好生大胆,主子的房门说进就进。”
随身抓来一件外衣穿好,胡鸾飞没好气地质问嬷嬷:“外头发生何事,吵吵嚷嚷的。”
嬷嬷东张西望,答非所问:“娘娘这边有无闲杂人等闯进?”
“你算吗?”
嬷嬷:……
石头小路一侧的高树上,修长的黑色身影安静地立在粗壮的枝丫上,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
看着下面纷纷扰扰,他面无表情,目光冷静无波,站在树阴中,远远地看着胡鸾飞被带进佛堂,他垂下眼帘,掩中眼中的神色。
佛堂内不止一个男人。
戚司辽半垂着眼帘,手中搓着几颗石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太后质问胡鸾飞。
突然感觉到身后微微的波动,他微微掀起眼,用余光看向侧后方正暗运功力的皇兄。
“看清母后的为人了?”待戚司礼收功后,戚司辽悄悄传声问道。
“不堪入目。”回话间,戚司礼已经飞快闪身到了一边的柱子后面,躲过宫人飞身上了屋顶,动作又轻又快,完全没有引起屋中几人的注意。
“小心行事。”轻轻交待了一句,戚司辽收回心神,淡淡看了一眼依旧不停瞎说一通的胡鸾飞,借着月光,看向正在屋顶上掀瓦的戚司礼。
并非是不放心这个皇兄的能力,但是身为臣子,他已经习惯了担忧。
注视着佛堂内胡鸾飞的一举一动,戚司辽的双目微垂,唇边含着一抹浅笑,这丫头的那张利嘴,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虽然太后竭力要胡鸾飞承认半夜不睡觉四处乱晃,但这时胡鸾飞的表情他永远也忘不了,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因为被落实罪名而哭泣的妻子。
但是,他的妻子,并没有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捂着他不久前亲吻她脸颊那处,静静地站在那里,完全不惧怕任何人的沉静眼神,柔声道:“慈宁宫的动荡想来已经传到太极殿,皇上和王爷很快会带人过来。太后娘娘,您再想惩罚臣妾,也等王爷来才行。”
太后冷哼:“哀家处罚不懂事的命妇哪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就因嬷嬷传唤臣妾未能及时应声,太后就不顾王爷的丰功伟绩,硬要为难臣妾吗?”
太后的表情终于渐渐产生了变化,有些困惑,又有些不满地看着她,然后开口说:“你不要再强词夺理,方才在佛堂外打扰哀家念经的人是不是你!”
“臣妾不懂太后娘娘说什么。”胡鸾飞咬死不承认,太后准备屈打成招。
这会儿宫人来报,说皇上听闻慈宁宫进贼,已经和战王过来了。
慈宁宫的人挡不住戚司辽和戚司礼,胡鸾飞转眸望见戚司辽那刻,委屈瞬间弥漫心头,“夫君,你总算来了。”
那一声真情的呼叫,让戚司辽心中一震,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夫君”二字的意义,有了做夫君的自觉。
这个人,是他的妻子,是第一个叫他夫君的人。
时光流转,戚司辽猛然想起,当年母亲曾经告诉过他善待将来的妻子,爱她、宠她、呵护她,让她像开不败的花儿一样绚丽多彩…
正是从这一刻起,他才真真正正明白了,“夫君”是一个多么重要的称呼。
胡鸾飞虽然扑进他怀中委屈地嚎啕大哭,可她的一双手一点也不安分,暗地里使劲的拧着他的腰身。
呼——有点疼,有点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