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那卫将军骁勇善战,行兵布阵无所不精,且严于治军,坊间皆道卫将军遭奸人陷害,早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北定军便由大驸马柯将军统领,可算是毁了,连年吃败仗不说,军中简直乱了套。听闻柯将军克扣军饷,军纪散漫,将领日日笙歌,哎,眼见便要退守卢玉关,还不知是否撑得住。”
男人眸心不知为何起了波澜,“卢玉关可是军事要塞,若是守不住,那么整个盛国便丧失天然屏障,如履平地。以北燕剽悍的民风,只怕京都难保。”
樊络乌黑的眼瞳深敛似海,并未开口,径自朝门外走去。
老袁闻言,却是情绪激动,叫住他道,“将军,而今燕贼踏大盛边境,您就忍心?”
“老袁,你又犯糊涂!”男人面色冷峻,只道,“樊某只一心想与桩儿过安稳日子,这阵子花销大,你若是有门路,不如替我寻一门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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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桩惴惴不安过了十几日,方家一直没来寻晦气,她也就逐渐淡忘此事。
反倒是樊络开始担忧起来,前段日子出钱为贺家修缮房屋,而贺桩又病着,他买了不少好东西给她补身子,眼见钱袋越来越瘪。
临近年关,要铁具的人也不多,生意惨淡,这阵子银子有出无进,还有些年货准备置办。
老袁早托人给他捎话,说是城里有家米铺需要些挑夫。
男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和贺桩道,“桩儿,老袁说城里有家米行缺几个挑夫,工钱日结,我应下来了。”
贺桩手紧了又紧,心里也沉了又沉。
“在想什么?”男人见她垂着眼,虽是梳着妇人的发髻,但下颚纤巧,面容纯净,犹是初见她时女儿家的娇俏模样。
“几时出发?”她故自冷静。
男人忽而真的好残忍,艰难开口,“后日便去。”
“这么急?”说到后一个字,便没音了。
男人只觉她的手愈冷了,“嗯,家里银子不多了。”
“相公,你说如何是好?我似乎越发眷恋你了。”贺桩只觉心里又涩又苦,本以为和他长相厮守,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酸楚用上鼻眼,却被她生生忍住。
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她不想他离开时还放心不下,不想叫他瞧见自己的脆弱,低低道,“似乎越发舍不得了,怎么办?”
闻言,男人忽觉心里猛然被灌进一股热流,疼得厉害,却心甘情愿,粗砺的拇指仔细摩梭着她精巧的下颚。
同时,心里也万般无奈,直叹,“我也放心不下你啊,你是这般好,好到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
“相公只管放心去,我会照顾好自己。若是这张脸又招惹麻烦,我便是毁掉,也绝不会叫人得逞的,只是到那时,相公别嫌弃桩儿成了丑八怪才好。”她盈盈一笑,脸色苍白。
不知怎的,男人忽而想起曾在草原上见过的一朵小白花,娇小玲珑,却不惧严寒,直叫他内心一动,只捧起她的小脸,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贺桩大病初愈,呼吸渐渐不畅,有些承受不住他雨点般密集的亲吻,伸手抵住他的心口,希望他快些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