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这番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的行径,把花家人都给惊呆了,2号人都走出去老远了,花家人兀自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花伯冲着2号离去的地方躬身不止,又拉来两个孙子跪在地上给2号的背影叩了几个头。
“恩人哪!好人有好报!小老儿会在家中立长生牌,每日为您祈福的!”回家看着2号留下来的二两银子,花伯回顾三天来的相处,深感2号的心地善良与见多识广。2号不仅教会了花家有关白芋头、山药的吃法,种法和储存方法,还教了花伯祖孙辨识几种常见的中药材,挖了很多既可以自己用,又能卖到药铺里去的药材。
2号的花溪铺子之行,记录下地方官加收税银苦害百姓的有力证据,其良实的表现就是让古风见了也会打吃一惊的,肯定会喊出:“内卫里也会有如此性情之人!”
为了得到更丰富、详实的证据,2号又去了黄沙县的邻县,界碑上写着“黄石县”。一进县境,这里显然比黄沙县的土地要肥沃些,因为沙石少了。
在一个大水塘似的湖岸,坐落着一个人口较密集的镇子,当地人叫他老龙潭,既是湖的名字,又是镇子的名字了。
2号走进老龙潭,正好感觉肚子饿了,便去了一个小饭馆要了一个小菜和一碗面食吃了起来。吃饭的闲暇时间里,抬头转脸四下里看,有两位带刀的捕快刚丢下碗筷眉飞色舞地开说,声音大、言辞粗,笑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算作好听,能不被人当做了驴叫已经是不错了。
“去去去抓捕那个……黄六时,他小子还在他相好的那女戏子的被窝儿呢!他娘地,那女人也不是传说的那什么貌似嫦娥美仙子……哈哈哈……”
“老老爷我他娘地见过……就那么回事,会浪罢了……那小身段一扭、小曲儿一唱……招爷们稀罕而已……嘎嘎嘎……走了走了!”
饭馆掌柜的看店小二不敢上前,可能是被打过,打怕了,忙从柜台里出来满脸堆笑地拦住两人说:“捕快大人,小店实在是本小利薄,一家人吃饭都支撑不了,您老多少赏给点本钱!”
一个捕快横眉立目地呵斥道:“怎么?在这地界上,老爷我们吃你碗面还跟着要账吗?”
“这这……大人!这面和菜自然是不敢要钱的,算是小人孝敬您的!但是这酒实在是……小人实在是那个,本小利薄……”
“呸!一壶酒而已,能值几个子儿?!”
“是是是不值几个钱!况且况且这几个小钱对您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是,可是对小人就实在是……不瞒您二位爷,小店开门三天也赚不了二位爷的一顿饭钱呀!”
“今日老爷没带碎银子,先记账,改日一并算!”
“记……记谁呀?二位尊姓大名?”
“感情你个瞎眼东西不认识老爷我们?白在这街面上做生意了……”一个捕快当时就火了,要不是掌柜的退得快,就被他一脚踢倒在地了。
掌柜的只好胆怯地说:“看着面熟!您……上次吃的也没给钱……”
一听掌柜的这么说,那俩家伙反倒来劲儿了,“哈哈!你小子还是认识我们?不认识咋记着上次来吃的是我们俩呢?让老爷看看你咋记的账?上次咋记,这次……还他娘的咋记!”
两人来到柜台上翻着账本,没找着,掌柜的告诉他们没落笔,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记这个帐,记县衙官差不好,记捕快大人也不好,只是用脑子记住的。
“哈哈哈……那你这次还用脑子记住吧!下次一并算,啊!”两人勾肩搭背在大笑声中走出了饭馆门。
2号又想拔剑,但想起自己的使命也只好重重地叹口气没有出手,不能为了一时之快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2号的看着离去的二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到掌柜的正坐在临近柜台的一张桌子上长吁短叹。2号略一犹豫,便拎起桌上的茶壶,走了过去。
2号走到掌柜的身边,先是倒了两杯水,并将其中一杯递到掌柜的面前,之后才拱手道:“掌柜的请了!”
这掌柜的看上去虽然一副懦弱怕事的样子,但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浸淫多年的人,这看人的眼光多少还是有些的!
此时看到2号走过来,主动找他搭话,掌柜的竟似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反而微笑着朝2号拱拱手,说道:“客官请了!客官面生的很,怕不是本地人吧?”
2号眉毛一挑,并未回答掌柜的询问,反而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贵店常有外地人出入吗?”
“算不得多,但也算不得少。”掌柜的模棱两可的答道,“不过,像客官这样,一腔热血、一副善良性情的,却着实不多!”
2号失笑摇头道:“在下不过一走乡郎中而已,何来一腔热血、善良性情?掌柜的这般说,着实折煞在下了!”
2号本就想趁机与掌柜的攀谈一二,尝试打听些有用的消息出来,而掌柜的明显也有意与2号聊上一聊。如此一来,两个陌生男人,就着一壶温开水聊了起来。但见两人时而摇头叹气,时而激情奔荡。
“掌柜的好脾气!若是在下,难免要与那两个无耻的酷吏理论一番的!”
“唉!不是我这里托大,你兄弟虽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没有我直接打交道的各色人多。每日里迎来送往、三教九流,吃的就是这于人笑脸、赔小心的饭。你不放下架子,甚至放下尊严去哄人家开心,你便没有钱赚。与这些人争出短长又能如何?横竖都是咱吃亏,没有钱赚,生意干不下去还是小事,真发生争斗,被打个伤胳膊断腿,那受罪是自己。小二就是上次与他们争吵了几句,被暴揍一顿,半个月没下床。”
“不能去衙门说理?”
“向谁说?又告的谁?也有去打官司的,县太爷升堂一问,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打不了板子也抓不了人。最后,经肇事的捕快、差役胡编乱造还能把作奸犯科之事反扣在受害的百姓头上呢!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县太爷判个双方道歉和解收场。”
“呵呵!如此草率结案结得还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