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齐元丰!本官虽然知道你这知府是花银子捐来的,可你好歹也做了五年的白杨县县令,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吧?”
齐知府的话把徐臬台气的当场发了疯,拍桌子低吼道,“钦差遇刺,这若是传到京都去,你觉得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还能留着吗?”
“啊?”
齐知府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求道,“臬台大人,臬台大人求求你救救下官吧,下官还不想死啊。”
“哭哭啼啼的,你这像什么样子!”
见齐知府如此模样,徐臬台气的霍然起身,“堂堂一个知府,遇到一点儿事情就成这般模样,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臬台大人...”
才一会儿功夫齐知府就哭的泪流满面的,抬起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瞧着徐臬台,宛如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姑娘。
“行了,你先起来吧。”
徐臬台真不喜欢看到齐知府这幅模样,甚至还有点厌恶加反感,可现下皇上派遣钦差来调查陈德康的案子,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将齐知府拒之门外。
“若是陈德康,本官也不必如此费心。”
徐臬台的低语齐知府是听不到的,此时此刻他满心满地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今更是厚着脸皮发挥不耻下问的好学本领。
“臬台大人,下官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过了眼下这关啊?”
缓缓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稳定好心神徐臬台这才重新道,“三日之内你务必将州杭府驿站行刺的刺客缉拿归案。”
“三日?这,这未免也太...”
不等齐知府抱怨,徐臬台当即厉声打断道,“若不是你这些时日耽误了时间,三日本官都觉得多!”
“最多三日,三日之内本官要见到刺客。”
“再有,马上调派宣抚司兵将到州杭府驿站,不论白天还是夜间,巡逻士兵加派三倍,所有进出驿站人员一律登记造册,身份有异者立即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齐知府这回倒是学乖了,问也不问,直接点头抱拳,“是,下官这就去办。”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待齐知府退了出去,陈管家这才走进了客厅。
“老爷,王通判有事要求见老爷。”
“他怎么来了?”
徐臬台眉头皱了皱,复又问道,“可有人瞧见他?”
“王通判是从后门进来的,进来的时候小厮仔细瞧了瞧,并没有什么人跟着。”
“让他先去书房等着吧。”
“是”
收到吩咐,陈管家这便准备退下。
“德康这段时间可有什么消息?”
听到问话,陈管家脚步滞了滞,接着答道,“回禀老爷,姑爷还是跟以往一样,只是奇禄居交给了胡掌柜看管。之前的那封书信,姑爷已经收到了。”
徐臬台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点头淡淡道,“嗯,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通个信儿,让他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在家陪着环儿和玉莲两母女,哪儿都不许去,更不许府内下人惹事,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州杭府黑水巷子某户人家。
“石都统”
“人在哪?”
“石都统这边请。”
跟着那绿门都卫,石得六径直往院里走,一直走到院内深处的一间柴房,进得柴房看守的绿门都员走到锅台前面,蹲下身子搬开了地上的青木板,一个带有石阶的四方形入口出现在石得六眼前。
毫不迟疑,石得六提起衣袍走了下去,那都卫跟在后面,将那青木板回归原位。下了地道,又朝地底深处左绕右绕几个拐角,才听到人的说话声。
“人还没醒吗?”
听到声音,邢乌森头也没转,冷冷道,“中间醒过来一次,没说几句话便又晕了过去。”
“这个老朱,说了让他下手轻点轻点,还把人伤成这个样子,跟死人有什么分别?”
说着石得六上前用手试了试躺在床上那男人的鼻息,气息时有时无,“都伤成这幅模样了,怎么不请大夫过来帮他诊治?”
“普通大夫治不了他的病。”
邢乌森眯着眼睛盯盯又瞧了会那男子,突然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碗,放在鼻下轻嗅了嗅,疑声问道,“你们可是按照我开的方子拿的药?”
“卑职不懂医药,更不敢乱动邢副都统开的方子。”
“那我给你的药丸呢?”
“按照邢副都统的意思,辰时一粒,戌时一粒,用药一个时辰后不再进水。”
邢乌森冷着脸瞧着床上男子,“都对,可人为何还没醒呢?”
“邢副都统,要说武功,我老朱可能差你一星半点儿,可若是论审问犯人,你在这方面可就差的远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傲然自得的朱戒重高扬着硕大的脑袋走了进来。
“朱都司”
见到朱戒重到来,方才那领路的都卫骇的脸色煞白,身子亦是战战兢兢,都不敢正视朱戒重的目光。
“瞅你那点德性,老朱我又不审你,你怕个锤子啊!”
“一边儿呆着去!”
“老朱,你来的正好,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见朱戒重一过来就踩压这个,训斥那个的,气派十足的很,石得六走过来,指着那床上男子无奈道,“那天晚上我都跟你说了让你下手轻点,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如今人成了这幅样子,抓他还有什么用处。”
“我还以为靠着他顺藤摸瓜能钓到一只大鱼呢,现在好了,别说是大鱼,就是一只蚂蚁也捉不到了。”
石得六虽是满口怨气,不过脸上却毫无一丝怒意,朱戒重呵呵一笑,摆手道,“哎,石都统别急,看我老朱给你变个小把戏瞧瞧。”
“变把戏?”
石得六挑了挑眉头,瞧了一眼一旁冷着脸的邢乌森,对朱戒重挤眉弄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老朱你还有心情变把戏。别胡闹了,回头你再把邢老大惹恼了,小心被他追着打。我功夫比不上你,更比不上他,到时候帮不上你,你可别抱怨。”
“放心放心,我老朱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啊,看我的吧。”
敷衍了事的安慰住石得六,朱戒重舔了舔嘴巴,望着床上的男子,搓着手笑呵呵凑了过去,阴恻恻道,“嘿嘿,好久都没动手了,再不找个人练练,这手上功夫怕是都要废了。”
“嗝...嗝...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