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给六贝勒请安。”
见迎面参拜自己的是个姑娘,宇文昌泰愣怔的眨了眨眼,下意识往回走,见此众人诧异,面面相觑,不知所意,吴德也吓了一跳,扭头小跑着就要去追,却见宇文昌泰走到大门外便停了下来,仰头去看府邸的招牌。
“没错啊,这就是青峰镖局呀,可怎么镖局是一个姑娘在掌事?”
吴德正巧赶了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这才明白宇文昌泰方才的举动是何意思,亏得他以为宇文昌泰是临时毁卦呢。
“六爷误会了。”
拉着宇文昌泰的手臂到一边儿,吴德压低声解释道,“那是茅得张的女儿茅心竹,一直都是她帮着茅总镖头管理镖局的事务。”
“所,所以,你带我是来见她?”
“嗯,怎么啦?”吴德肯定的点了点头,狐疑问道,“难道六爷不能见人吗?”
宇文昌泰眉眼一横,脱口便反驳道,“你才不能见人呢!”
末了忽觉自己声音有点大,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掩着嘴压低声分辩道,“我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臊啊。”
“这就是了。”
吴德忍着笑附和的点了点头,随道,“既是六爷不是不能见人,那就走吧,茅小姐还在里面等着呢。”
“你...”
拿手指指着吴德,宇文昌泰欲言又止,见吴德皱起眉头一副怀疑眼神望着自己,随即把手放下,气吼吼道,“去就去,我还会怕她一个大姑娘啊!”
镖局里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宇文昌泰忽然去而又返,被茅心竹轻咳一声提醒,众人这才忙住了声。
“茅小姐有礼。”
茅心竹倒是仪态倩倩,不急不躁,微微一笑,莞尔大方,颔首请道,“六贝勒客气了,里面请。”
“茅小姐请。”
坐在厅堂里,宇文昌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端起茶盏眉眼轻轻撇了吴德一眼,这才揭开茶盖吃了一口。
“茅小姐,不知令尊大人今日为何没有前来呀?”
听到吴德问话,茅心竹含笑望去,道,“哦,吴大人有所不知,家父前日去了州湖府商谈一笔要务,至今还未回来,所以民女便代家父招待六贝勒和吴大人两位贵客。”
“那我们的东西?”
“吴大人不必担心。”
茅心竹莞尔一笑,看了看上座的宇文昌泰,脆生答道,“家父临走之前已交代过民女相关细节,大人的生意民女一人便可做主。”
“江湖上素来传闻青峰镖局的茅姑娘独掌一方,深得茅总镖头的重视,却没想到连我们的生意茅总镖头竟然也都一并交由了茅小姐决断。”
随即,吴德拿眼瞅了一眼宇文昌泰,略略使了一个眼色,嘴里同时道,“看来茅小姐果真如传言中所说,虎父无犬女,只希望此次我们能有机会和青峰镖局合作,如此,之前与茅总镖头所谈之事才可逐项皆宜。”
“你我皆便利,才是真的便利。”
闻言,上座的宇文昌泰拿眼瞄了吴德一眼,心道这小子竟然有事瞒着我,还忽悠着我愣头愣脑的来帮他说话,这小子越发拿我当他赚银子的家伙式了。
“吴大人说的极是,之前所谈之事家父也已告知了民女,就算不是为了家父,单为了青峰镖局的未来,民女也会好好斟酌思量。”
冲着吴德微微颔首,茅心竹脸上依旧带着笑,目光自然而然移到宇文昌泰身上,道,“所以才会让吴大人请了六贝勒前来,不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谈拢双方合作之事吗?”
“哦,是,是。”
现下这情况宇文昌泰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敢情这厅堂里除了自己,他们二人都知道那什么私谈之事,就自己一个独眼瞎子!
脸上尴尬的点头应着,撇过脸宇文昌泰便拿眼狠狠的瞪吴德,就是这个损货小子把自己现在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简直可恶至极!
吴德眼神示意以大局为重,切勿乱来,随即便低下头不再去看宇文昌泰,省的被他的眼神杀的体无完肤。
“大山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我。”
“大山哥你先放开我。”
“大山哥!”
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掉牛山的手,凌琅玉手腕都红了一片,额上鼻翼上更是急的直冒汗,脸上红扑扑的,嘴里忍不住喝道,“牛山,你放开我!我如今可是六贝勒的侧福晋,你怎么能如此无礼!还不赶紧松手!”
“玉儿,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我知道。那什么狗屁的六贝勒,什么侧福晋,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别不承认。”
见凌琅玉挣扎要脱开自己的手,牛山急了,紧紧箍住她的手腕,一使力气将她与自己拉的更近了些,目视着凌琅玉的眼睛,激动真切道,“我知道玉儿你是担心有人会找到我们,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寻到了一个隐蔽的去处,只要我们去了那里隐姓埋名,他们谁都找不到那个地方。到那时候,就你我两个人,谁都不会再打扰我们,谁都不会!”
凌琅玉眼睛都红了,眼眶里含着泪水,她不知道她那个温厚老实的大山哥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她心里怕的要死,嘴里软语苦求道,“大山哥,我求求你了,你弄疼我了,你先松手好不好?”
“玉儿你别哭,你...,啊...”
见凌琅玉眼里含泪,牛山心中一疼,正要抽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凌琅玉的脸颊安慰她,左手猛地吃痛,人一个趔趄更是差点跌在地上。
“谁?是谁?”
反应过来,牛山抱着手腕四下慌乱查看,看了一圈却没见一个人,倒是凌琅玉哭哭啼啼的跑远了,低头瞧了瞧自己左手腕上那个红肿的印子,心道有人在暗里暗算自己,拔腿便往花丛里奔去,一溜烟功夫便没了踪影。
那边凌琅玉哭着往回跑,折柳条摘野花编花篮的牛兰听见动静跑了过来,顶头便看到哭红眼睛的凌琅玉,正要开口问,凌琅玉却手掩着嘴从自己身边跑过,牛兰心里担心的要死,看了看凌琅玉,略一犹豫回过身便往花丛方向跑。
“哥”
“哥,你在哪啊哥?”
绕着花丛找了一圈也没见牛山的人,牛兰急的直流泪,怅惘高喊道,“哥...”
回答她的只有虚无的风和缥缈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