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宣和帝的家宴。
陆廷礼一大早就去了白府等着白南烟。
“姑娘,这两个簪子哪个比较好?”罗桃拿着一根珐琅彩花卉簪和金崐点珠桃花簪给白南烟挑选。
白南烟微微拧眉,她也不知道哪个搭配比较好,平日里穿的比较简单素雅,再加上她对这些首饰不怎么精通,现在选择上就犯难了:“随便吧,你看哪个更配就用哪个,咱们白府踩才死了主母,还是挑一个素一点的好。”
罗桃知道主子并不在意赵娉婷,但不能不在意外界的说法,所以不能太过招摇,就在一对簪子里面找了找,找到一根银凤镂花长簪插在头上。
梳好了头,罗桃将衣柜里挑选出来的几套衣服碰到她面前:“姑娘,挑一件吧,今日宫宴,姑娘可不能被她们压了风头。”
白南烟看着一溜的各色衣服,有些眼花,指着一件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就它吧。”
换好之后,陆廷礼提起身边放着的素色软毛织锦披风给她披上,对她今日的盛装十分满意,一头墨发点珠翠,面若桃花,双眼灼灼,俨然是百花丛中最艳丽的一朵:“走吧。”
“我们还没成亲,去参加皇家家宴是不是不太好?”白南烟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陆廷礼想都不想:“只要父皇不说什么,别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白南烟轻轻叹口气。
陆廷礼呵呵一笑:“你叹什么气?”
白南烟耸耸肩:“你用神风军换了我,我有愧呀。”
陆廷礼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神风军早晚还是会回到我手上的,你不必太过在意,我心里有数。”
门口,白南烟看到盛大的队伍有点哑然,亲王专属的马车奢华的很,而且装点的极为喜庆,车前是手提宫灯的宫女,车后是长长一溜骑马的护卫。
规模有点大呀。
“怎么这么多人?”白南烟有点不敢上去了,自己自穿越以来还没摆过这么大的谱呢。
“镇南王的全幅仪仗,过年才用一次,上车吧,不用客气。”说完陆廷礼牵着她的手并肩走上上马凳,十分优雅的上了马车。
果然拉风。
到了宫门口,另外一辆同样奢华的马车也徐徐停下。
白南烟一下车就看到一个极为碍眼的目标——陆明礼,一袭黑色亲王服侍,跟陆廷礼的衣服一般无二,头上戴着小银冠,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
只是心情不大好。
陆明礼冷肃的站在那里,神情极为不悦,磨磨蹭蹭出来的顾惜然一袭靛蓝色的王妃朝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
顾惜然看到白南烟,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慢腾腾的下了车,手挽住陆明礼的手臂,轻声道:“王爷,走吧,时辰不早了。”
陆廷礼见状伸出自己的右臂,白南烟就见缝插针的挎过去,小鸟依人的靠着陆廷礼的肩膀,还冲着陆明礼微微一笑,那表情就跟炫耀似的。
陆明礼心中不是滋味,眼前此刻的白南烟一头黑发如瀑,头上点缀着三五珠翠,低调又不失奢华。肤如凝脂眉若远黛,眸光流转水光潋滟,虽说不是风情万种,也足以让男人刮目相看了。挺翘的鼻子下面是点点樱唇,比起之前在楚王府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倾国倾城的容貌将周围的女眷全都比了下去。
陆明礼觉得白南烟简直就是专为打他的脸来的。
在楚王府的时候她人不人鬼不鬼,鲜少在人前露面,这才离开楚王府多长时间,就变成如九天凡尘的仙女的模样。
但无论怎么样,陆明礼都不会对白南烟有半点爱慕了,这个女人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让他在神都城里抬不起头来。
白家姐妹没一个好东西!
陆明礼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招摇!”
白南烟当然知道陆明礼看不惯她,头一扬挑眉道:“碍你的眼了?”
陆明礼又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知羞耻,一个下堂妇穿的如此招摇,也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
白南烟微微勾唇:“我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了。说实话,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陆廷礼本来担心白南烟在陆明礼这里吃亏,听她说完这几句话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小女人说话可真的是不留一点情面啊,怼的好。
他邪肆的笑着看着陆明礼被怼的炸毛。
顾惜然也没想到白南烟这么不给陆明礼面子,就有点不高兴了,毕竟自己男人丢脸自己也脸上无光,正要上前说话的时候,陆明礼开口了:“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顾贵妃,我可听说顾贵妃要让你做侧妃。”
陆明礼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对白南烟十分不屑:“一个下堂妇能有什么好下场!”
陆廷礼面色一冷,明显的不高兴了:“你说的太多了。”
陆明礼冷眼看他:“本王祝福七弟和白姑娘百年好合。”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几位皇子来了,几人过来打招呼,发现气氛剑拔弩张,就笑哈哈的让大家都一起进去,陆明礼和陆廷礼这才停止了互怼。
一路上顾惜然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和白南烟有机会说几句话,可白南烟觉得她和顾惜然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论是从皇家的角度还是从白家的角度,都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家已经结仇,这辈子都很难解开了。
长长的甬道里,几位皇子边走边说笑,气氛很好。
在拐弯处,一位宫女等在那里,见到陆廷礼和白南烟便上前行礼:“禀殿下,白姑娘,贵妃娘娘得知白姑娘也来了,特意让奴婢等在这里,她想和白姑娘说几句话。”
陆廷礼就知道没好事,不由得担忧的看了一眼白南烟:“本王也去。”
宫女笑了笑:“贵妃说殿下不必舍不得白姑娘,她不会为难白姑娘的,就是说几句话。”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南烟不怕:“不要担心,难不成你母妃还能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