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晁衡憷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刘婧欲言又止,面色羞红,吞吞吐吐地说道:“不如......你坐在榻,陪我说说话。“晁衡说道:”这恐多有不便,而且郡主名声......。“刘婧打断他的话,嗔道:”你未婚我未嫁,有何不便?再说谁敢多言。“晁衡依其言,坐在他的旁边。此时二人均不作声,只是呆呆地相互看着。
三更时分,狂风呼啸而至,吹得屋上的瓦片哗哗作响。晁衡听着屋外的风声,想起了这些天的遭遇。他又想起了在长安的父亲、母亲。还有花园中的那些梅花树,树上的那些花不知开放了没有,还是不是如同以前那样。想起了在颖川的大父,那里是不是也下了雪。他想起了童年,记得那一年的雪后初晴,大父将他从被窝里拽起,带他到院中的空地上堆雪人。雪人堆得真大呀!是他见过最大的雪人。雪人堆好后,他的手冻得通红,大父紧紧地攥住的手,给他暖和。他现在回想起来,大你的手是那么得大,那么得温暖。大父的面容是那么得慈祥,笑容是那么得亲近。他想起,他对大父撒娇的样子,不经意哑然失笑。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一句话把他从回忆中拉回到实现。
他看了看刘婧道:”没有什么。想起了幼年在颖川的趣事。”
刘婧撅着嘴道:“你不要总是郡主,郡主的。如此叫法,总让我觉得,你我仿佛隔了座山,你叫我刘婧吧!”
晁衡嚅嚅道:“怕不妥吧!”刘婧闷闷不乐道:“怕什么?名字嘛!“话锋一转问道:”你有乳名吗?”
晁衡摇摇头道:“没有,但是大父总叫我小疙瘩。”刘婧笑道:“小疙瘩,嘻嘻好有趣。父王爱叫我疯丫头,哥哥姐姐们都叫我小婧儿。”她又问道:“适才看你想得如此沉迷,还开心的样子。给我说说你的小时候的趣事吧!”
晁衡把小时候大父带他堆雪人、捉鸟的事说了一遍。刘婧听得津津有味,很是神往。晁衡讲完后刘婧叹了口气道:“唉!想不到你的童年这么有趣,这么开心。”
晁衡很惊奇地问道:“你的童年不开心吗?”
刘婧摇头道:“别人总以为,我在王府的人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父王和母后对我疼爱有加,过得一定非常开心。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刚一生出来就交给了奶娘,没有享受过一天的促膝之欢。等长大一点,就要学习无穷无尽的礼仪。陪我玩的全是呆头呆脑的下人,唯唯诺诺的,郡主长,郡主短的,看了后什么玩的兴趣都没有了。十岁那年鸳儿到了王府,才让我快乐了些。”
晁衡道:“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刘婧奇道:“哦,什么地方不明白?”
晁衡道:“郡主如何会武艺呢?”刘婧得意道:“我的师傅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起初他怕父王怪罪,不肯教我,嘻嘻!他哪能经得起我的软磨硬泡,在我苦苦央求下,终于肯偷偷地教我。”
晁衡问道:“难道梁王没有发现?”刘婧道:“哪能呢!开始没人知晓,后来被母后发现,告诉了父王,父王把师傅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接着若有所思道:”对父王我有一套的,拼命的撒娇,父王还是不答应。我就不吃饭,母后吓坏了,父王也无计可施,最后还是答应了。”
晁衡道:“原来是这样,你真聪明,但有时也怪刁蛮的。”说完发觉失言,看了看刘婧。
刘婧并没有在意,说道:“在我的兄弟姐妹中,我是算得上刁蛮的。其实这都是为了避免猜忌。”晁衡诧异道:“猜忌?”
刘婧苦笑道:“外人眼中王府是何其的威严,何等的荣耀,锦衣玉食,。其实王室危机四伏,朝廷的猜忌,内部的争斗,让人心烦意乱。我学武只是为了躲避争斗的漩涡。大哥刘买希望父王立他为王太子,大献殷勤,压制其他的兄长。就连我和几位姐姐,他还是一味地排挤。”话语一转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晁大夫学富五车,你却从武,真是奇怪,他没有反对吗?”
晁衡道:“我从小励志征战疆场,最看不惯迂腐的书呆子,父亲从未阻拦,只是母亲有些不悦。”
刘婧嘻笑道:“看来我们的性格是一样的,对吧?小疙瘩。”晁衡红脸道:“我怎么敢郡主相提并论呢!”
刘婧不高兴道:“又来了,烦死了。还说看不得迂腐的书呆子呢,其实你最迂腐。这样吧!众人面前叫我郡主,只有我俩你叫我小婧儿吧!”
晁衡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刘婧道:“真是死心眼。”晁衡见刘婧有些不快,无奈小声地叫道:“小婧儿。”刘婧愉快地答应道:“这就对了,小疙瘩,嘻嘻。”
本来很开心,可是却以黯然神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