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见袁盎痛哭流涕,更惜晁错,顿觉心烦意燥,冷淡地说道:”朕已困乏,大夫自便吧!“说完也不顾袁盎,自行离去。
晁错拒绝了老家人晁墨乘轿之意,徒步往府中走来,路过长安城繁华的街市,看着齐整的街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哑然失笑,自己已生无可恋,又何必计较于此。正在此时,廷尉刘舍率兵士赶到,见到晁错道:”晁大夫,陛下有请。“
晁错知其大限已至,并未说话,只是点点头。到得东市时,刘舍停了脚步,拿出圣旨,当众宣读:晁错犯有不敬之罪,腰斩于市,抄没其家。
袁盎哭了半日,站起身,怔了有半顿饭的工夫,这才失魂落魄地离开未央宫,出了宫城,更觉委屈,坐上官轿,并未回府,而是命令往窦婴府中而来,到得东市见围人众多,听得腰斩晁错,心中狂喜,也不顾去窦婴府,便吩咐停轿。趾高气昂地迈到晁错面前,冷嘲热讽道:”莫不是晁大夫么?怎得落得如此下场。“晁错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与其见识,而是整理仪容,向着长安城东,凤凰嘴文帝灞陵方向,跪地顿首三拜。袁盎见晁错如此轻视自己,心中不快,心道:看你如何死。
晁错起身后,看了刘舍一眼,点点头,刘舍知会其意,命刽子手行刑。晁错死时,长安原本晴朗的天空,狂风肆起,大雨倾盆,长安世人皆言,天亦怜之,为之所泣。
袁盎见晁错身死,且喜且怜,想到自己的未卜的前途,收拾起喜悦,再次命轿夫往窦婴府而来。窦婴----太后之侄,朝廷重臣,心地仁厚,被袁盎外表所迷惑,以为其是忠义之人,与其交往甚密。
到得窦婴府,袁盎三步并作两步,见到窦婴,连呼救命。窦婴甚是惊讶,问其何故,袁盎将皇帝欲派遣其为使与叛军谈判的事,讲了出来,并狠狠道:“此乃奸臣晁错所唆使,只有窦兄能救得我命。”窦婴听闻也甚感为难道:“皇帝差遣之事,亦是太后首肯的,若是强行求之,反落倒个不是。”
袁盎急道:“是与不是,窦兄试过才知。”窦婴摇摇头,袁盎跪倒在地,无赖般说道:“若是窦兄不允,我命休矣!既然如此,盎愿跪死在窦兄面前。”窦婴万般无奈,只得勉强应允,袁盎这才起身,催促窦婴立即前往长乐宫,其在此等候消息。
窦婴出得府中,长吁一声。到得长乐宫,见得太后。太后说道:“你来得正好,孤正欲派人寻你。”窦婴恭敬道:“不知太后寻婴儿有何事?”
太后叹息道:“晁错身死,孤怕叛军不为动。孤与皇上已商议,封你为大将军,领兵进驻荥阳。“窦婴作揖拜谢道:“臣谢皇上与太后隆恩。”
太后表情严肃道:“荥阳乃长安之门户,你要慎之又慎,荥阳关若失,则长安已无险可守。孤与皇上的性命全都依仗你了。”窦婴道:“婴儿愿当效死命。”太后道:“不是让你效死命,而是死守荥阳关,抵御赵齐之叛军,使之莫能再进一步。”
窦婴恭敬道:“婴儿谨记太后教诲。”太后方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未得旨意,求见与孤,所为何事?”
窦婴不敢隐瞒,将袁盎所求之事,原原本本地对太后道来。太后闻言大怒,骂道:“无耻小人,只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挑拨是非,到真的用上他时,贪生怕死,跑到你那,摇尾乞怜。真是可恶之极。”又问窦婴道:“孤听闻你与其走得很近,是否?”窦婴慌忙道:“婴儿听见其标榜忠义,朝廷内外也有声望,才与其结交。”
太后告诫道:“你离此小人远些,否则亦会惹祸上身。”
窦婴出得长乐宫,发觉内衣尽被汗水所淋湿,不禁叹了口气,往府中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