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几日,朝廷派出的使者到得睢阳,宣读圣旨,要求梁王缉拿晁衡,交于使者,带回长安议罪。梁王大惊,归国时并未听闻皇上说起此事,不敢违抗,只得如实相告,晁衡已不知所踪。被使者逼迫无奈,只得命人张榜捉拿。
晁衡与谷雨冒雨疾行,一刻不敢耽误,三日后,到得阳翟,谷雨说道:“少爷,我不能陪你前去,我得回长安。”
晁衡奇道:“你回长安作甚么?”谷雨道:“在去棘壁之时,少夫人一再嘱托,书信送到,即刻回长安。”晁衡问道:“爹娘已安葬了?”谷雨点头道:“府中查抄时,所有银两等财物一概不许带走,少夫人被卖随身嫁妆,才让老爷和夫人得以入土。”晁衡沉默许久,方才问道:“她还好吗?”谷雨道:“少夫人,真是够辛苦的,晁府已被查抄,奴仆已令返回原籍,只有老家人晁墨和杏儿相伴。”晁衡点头让其回长安,谷雨欲去时,晁衡又叫住他道:“你与我虽为主仆,但我一向以弟待你。你回长安,凡事多留心。说着将贴身的玉蝉解下递于他道:“此乃我晁家的祖传之物,本应传给长孙,今你带去长安交于鸳儿。”谷雨接过,想要再问,晁衡拍马已走,看着晁衡孤独远去的背影,谷雨饱含热泪。
回到晁家庄,太公尽七已过,刘婧已回睢阳。刘好还是在等待,见到晁衡开心不已。晁衡并未与其多说,吩咐召集庄中所有族人,命各家收拾,准备举族外迁。族人不敢延误,无奈有些许年长之人,皆以年迈,时日无多为由,不肯离开家园。即便晁衡亲自上门,苦苦哀求,也还是不允。
晁衡只得由他们去,留下充足的粮食银两。临行时,众人看着熟悉的村庄,枣树,池塘,皆露出依依之情。
晁衡心中早已计画好,衡山国尚无战祸,二弟田耘在灊山,田氏在当地也亦是大家族,投奔其是上策。族人虽众,但晁氏是大族,族人皆宽裕,家家户户都有车马,因此行程上倒是并不慢,但为引起注意,晁衡命乘夜色行路,拂晓休息。
半月后,方才到得灊山,因此前并未来过,折腾许久,问得一当地猎户,许以银两,作为向导,才辗转找到。
田家庄,群山所环抱,山石嶙峋,云雾环绕,奇峰层出不穷。从山顶蜿蜒而下的溪流贯穿整座村庄,庄前百树丛生,庄后有一湖泊,菱藕密布,轻风徐来,波光粼粼。山前亦有一条道路,与世外相连。山间野花漫山遍野,竞相开放。竹海连绵,数不胜数。
晁衡远远看见,山顶之上,有一个红衣女子在翘首以盼,晁衡问身旁一族人,今夕何夕?族人算了许久,才笑着告诉晁衡,今日正是重五佳节。
女子看得众人,亦不顾山间道路崎岖,飞奔而至,晁衡见来人正是田婉儿,飞身下马。田婉儿见得晁衡蝶翅眉飞扬,兴奋无比,见来人众多,亦装作矜持,双手别在身后,不置一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