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好奇道:”哦?神医如何说?“谷梁永年道:”家师说将军乃大仁大义之人,能不计较个人恩怨,实属难得。家师还说将军善始善终,世人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晁衡谦笑道:”神医过誉了,本将岂有他所说这般。“谷梁永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家师说将军能做事留一分,恰到好处。“说罢,诡秘一笑,留了几剂药,叮嘱连续服用五日,余毒便可除尽。谢绝晁衡的挽留与馈赠,背起药篓迤迤然而去。
晁衡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回味其说的话,起初并未体会,待想到他最后说的恰到好处时,心中不免一凛,暗想难道吴王之事已被人识破,可是自己来回皆十分小心,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当之处,再说如此隐秘之事,除当时在场之人,更无旁人知晓,难道有人泄漏不成?自己摇摇头,应该不会这样,那却是为何?转念一想,恍惚想道,也许是说的东越王之事。心中释然,看着仆人将药喂主父恩服下,发觉已是四更天,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旁边的主父纮说道:“将军毋须在此守候,由末将在此即可。”晁衡点点头,和衣而睡。
清晨,晁衡被程珲的大嗓门吵醒,揉道朦胧的睡眼问道:“小珲为得何事,如此喧哗?不要惊扰了主父将军。”程珲呵呵笑道:“小弟正是见得主父将军已醒,兴奋之余才如此吵闹。”晁衡听得,大喜所望,连忙起身,见主父恩果真已醒,心中不禁为郝甲师徒医术所折服。
子车玉进得帐来问道:“将军,今日乃是启程之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晁衡看着主父恩,见其虽醒,但尚未神清,便说道:“今日暂且再等候一日,明日起程亦不迟。”子车玉见得主父恩已醒,也非常高兴,笑着领命而出。
主父恩羞愧地说道:“末将耽误大军行程,真是死罪。”晁衡笑着劝藉道:“此事不能怨你,只是吴逆馀党为报复本将而为,将军只是代本将受过,心中不安的乃是本将。”主父恩还想说,晁衡阻止道:“将军安心养伤便可,不用胡思乱想。”说完,令除了照顾主父恩的仆人,余人皆退出帐外。
到得帐外,程珲问道:“吴逆馀党不除大哥与诸将军皆难安,何不乘机,加以剿灭?”晁衡摇头叹道:“听闻刘礼已逃入会稽山中,其人狡若兔,莽莽会稽何从寻起。岁不我与,大军若是再长久待下去,粮草也难以为继。我已报与大王,二旬之日便要回到睢阳。”
程珲道:“留得此人终究是心腹重患,一日不除难以心安。”晁衡道:“那也无法,只得留他苟且,待他日再行相遇时,取其性命也不迟。”
晁衡令人各县张榜,捉拿刘礼,此亦有敲山震虎之意,明知并无可能捉到,但如此而为,是让其如同惊弓之鸟,短时内不敢再为非作歹。
刘礼见得死士未有一人归来,知其凶多吉少,又听闻各县张榜,只是刺伤主父恩,晁衡却安然无恙。不禁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死士无用,见晁衡追得紧,别无他法只得躲入会稽山深处,暂且偷生,待风声一过,再伺机报仇。谁能想到,平日里貌似风度翩翩的吴国小王爷,也能落泊到如同丧家之犬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