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会池与孟豚的争执声,晁衡道:”头领,不如出去看看?“孟樵道:”县令大人不用理会他,我等只管饮酒便是。“
晁衡笑道:”头领,本官与卓相公是否回避一下。“孟樵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于是晁衡与卓王孙二人,躲到屏风后面。
未几,孟豚进得偏房,见得孟樵,满心欢喜,脸上露出委屈之情,恶人先告状,嚷道:”父亲,县令大人无故将孩儿关了一夜。孩儿提及父亲,他竟满口秽言污语。”
孟樵闻言,佯装大怒:”竟有此事,看来你受委屈了。“孟豚甚是得意,心想父亲还是疼爱自己的,孟樵问道:“不知你二人所为何事?”
孟豚道:“孩儿路遇卓王孙的女儿,本有意交谈一番。父亲也知道她本是不祥之人,孩儿能看上她,亦是她的造化。谁料想她本就与县令大人有染。县令大人上来不分青红,就将孩儿踢翻在地,孩儿与他理论还被痛打一顿,望父亲为孩儿做主。“说着,满面皆是无辜的神色。卓王孙满脸苦笑,看着晁衡。晁衡一摆手,卓王孙心领神会。
孟樵忍着怒火,说道:“可是为父却听闻,你纠缠卓文君示爱,她死活不允,你却将她打倒在地,可有此事?”孟豚张大嘴巴,惊讶不已,责怪道:“父亲如何听得外人挑拨之言,莫非孩儿的话你也不信?”
孟樵再也忍不住怒火,一拍案几,冲冠眦裂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你是何德行?整日斗鸡走狗,不稼不穑,招惹是非。竟然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栽赃陷害。若不是县令大人看在为父的薄面,你以为你能出得这囹圉?”
孟豚冷笑道:“难道父亲还要让我感激县令大人不成?如若这样,那还不如不出这牢房。”心腹在旁劝道:“少爷怎可如此对头领说话.....。”孟豚打断他的话,哂笑道:“你丧家之犬一样的东西,平日里只会摇尾乞怜,讨得一口嗟来之食,竟敢管到少爷我的头上,瞎了你的狗眼。”心腹无端被骂了一顿,虽窝火憋气,但碍于孟樵之面,只得忍气吞声。
孟樵勃然大怒,上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怒骂道:“世间怎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畜牲,大祸临头,还不省悟,却依旧死性不改。”
孟豚被打翻在地,懵了好一阵,才清醒,依然不知悔改,惨笑道:“你打死我好了!你自断血食,到时只能做得孤魂野鬼。”
孟樵仰天长叹,凄笑道:“我孟樵,从未做得亏心之事,想不到却生得如此之子,难道是上苍绝我不成?”孟豚听闻,哈哈大笑道:“你未做得亏心之事?当年你为争得头领之位,断然不顾亲情,残害大伯一门十余口。当时我年幼,不谙世事,你对我说,大丈夫为得益处,不择手段亦是情理。今日我岂不是如你所言,为得一女子,不择手段,有何过错?“
孟樵勃然大怒,拳脚相加,痛得孟豚满地翻滚,索然涕下,痛哭哀求。孟樵却浑然不顾,心腹站在一旁鄂然而视,心想:此人对亲子尚且如此狠毒,何况旁人,不如趁早寻机离去。
晁衡从屏风后面转出,一把拉住孟樵,劝道:”头领,如若再打,恐少爷性命不保。“孟豚吷然道:”县令大人救我。“晁衡见鼻青脸肿,血水不住地从口鼻处流淌,目光迷离,惨不忍睹。
孟樵睨视着晁衡,叹气道:”家出不孝之子,亦是本头领之过,让县令大人见笑了。“晁衡道:”头领切勿自责,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头领还须循循善诱才是。“
孟樵揖首道:”县令大人的这份人情,孟樵谨记在心。告辞!“说罢,令众人抬着孟豚,头也不回地离去。
晁衡送到衙门外,一阵狂风吹过,将心腹的头发拂开,晁衡赫然见得那心腹的左颊上,有一块猩红的胎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