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佯装生气道:”嬬儿,如何说得这般不吉利之言?你伤得这般重,我已痛心疾首,恨不能将那刺客生吞活剥。即便食其肉寝其皮亦难解我心头之恨。倘若再有甚好歹,岂不令我抱憾终身。“
嬬然感动道:”相公对我有此番心意,令我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说着,哎呀一声道:”相公,为何我觉得嘴角,有些别扭,快取镜子来让我看看。“晁衡看去,只见嬬然口眼歪斜,面部已失去自然,晁衡大惊,又怕神情不自然引起嬬然怀疑,因此抚摸着她的脸,强笑道:”哪有别扭,定是你躺得久了,感觉而已,何须镜子,我不就是你的镜子吗?“
嬬然亦非愚笨之人,摇头道:”嬬然相伴相公已久,对相公言行,很是在意。方才你说此言时,虽装作平静,但我可以看出,相公是在安慰我。“晁衡道:”哪有?我何曾假装平静了?要不你再睡一会,等醒来之后,便会知晓?“晁衡是想待嬬然熟睡后,去请姬神医前来诊治。
嬬然哪里肯相信,抽噎道:“相公,你不必瞒我,若是真无事,取镜子之事,放在平日,你早就应允,如今你却推三阻四,看来,我真的破了相。”晁衡束手无策,只好劝慰道:“嬬儿,你不必难过,我这就去请姬神医前来,他有妙手回春之术,昨日就是此人帮你治得此伤。此等小疾,想来他定会手到擒来。”二女在房外站立许久,见二人倾心相谈,不便进去打扰,晁衡出得房外,轻声告诉二女,他去请姬神医,让二人务必要劝嬬然看开些。
晁衡出门,骑上白马,慌急慌忙地打马疾驰,经过城门时,碰巧会池在巡城,会池见有人胆敢在城中,如此放肆地纵马狂奔,大怒之下,站在路中间,想要将来人拦住。当来人到得近前,会池方看清是晁衡,急忙闪身让开一条道,高声叫道:“县令大人为何如此匆忙?”
晁衡哪有心思与其交谈,只是向他挥了挥手。会池甚是惊讶,想到:将军如此沉稳之人,今日为何一反常态。顺着晁衡前去的方向望去,大惊失色,暗叫不好,自言自语道:“莫非二夫人,有何不测?”放心不下,遂向守城军士叮嘱两句,便向县衙而来。
再说晁衡,因是夜晚来此,虽识对方向,却认不得是哪户人家。毕竟姬神医乃当地赫赫有名之人,虽隐居山野,但乡邻得其帮助甚多,晁衡只是稍一打听,便有热心之人,直言相告。
晁衡顺着热心人指的方向,来到姬神医的房前,只见关门闭户,冷冷清清。隔着柴扉唤了许久,也未见有人答腔。四下找寻不见,晁衡犹不死心,见得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一老翁在屋檐下晒太阳,便赶马上前询问。老翁告诉晁衡,姬神医多半前往山中采药,只是其行踪不定,不知在何处,劝晁衡亦不要着急,日薄西山之时便回归来。
谢过老翁,晁衡只好在柴扉前耐心地等候,果不其然,日落时分,姬神医身负药篓,健步归来。晁衡大喜,迎上前去,作揖道:”姬神医,在下有礼了!“
姬神医早就看见晁衡,想起昨日之事,生心不快,面色沉静道:”怎得是你?“晁衡陪笑道:”姬神医,昨日小子冒犯之处,还望神医海量!“姬神医见晁衡彬彬有礼,气消大半,问道:”今日你不会是专程来陪礼的吧?有何话,直言无妨,不必拐弯抹角。“
晁衡亦不多言,将嬬然之病状如实道来,姬神医听闻,神情凝重,思索片刻道:”你暂且先回去,我随后就到。“晁衡丝毫不敢违拗他的意思,拱手告辞。
姬神医见晁衡远去,摇摇头,叹息一声,将药篓中的草药取出,备齐需要之物,徒步向城中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