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瘦小的汉子,举起双手,晁衡笑道:“这位兄弟,你有何话要说?”瘦小汉子,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想要..要说。“众人甚是意外,纷纷看向此人。巫师的脸色立马有些异样,只是在转瞬间,并无人在意。大长老喝斥道:”此处何时有你说话的份,要你插什么嘴?“巫师呵责道:”你无故阻拦是何道理?既然他有话要说,你就让他说完,这也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大长老恨恨道:”让他一个结巴之人,在此评头论足,成何体统。“巫师大怒道:”住口!今日推举新头领,但凡我邛人,心底有何异意,皆可提出。倘若不然,别人还误以为,本巫师私下有何见不得人的私情。“大长老心中甚是不平,巫师和颜善目地对瘦小汉子说道:“你有何话只管说,只要有人敢为难你,本巫师绝不会放过他。”那瘦小汉子,连忙摇摆双手,说道:“小人..小人..其实想..想说.。”他越说越急,别人也替他着急。瘦小汉子,猛然抽自己一个耳光,说道:“小人,其实想说,巫师做头领,小人举双手赞成。”
众人闻听,哄堂大笑。晁衡亦是忍俊不禁,说道:“既然诸位都无异意,那此事就此定下来,邛人头领一职,由巫师升任。”巫师苦着脸,原本满是皱纹的老脸,变得如同丘陵一般,为难地对晁衡说道:“县令大人,老朽无德无能,怎可担此大任?老朽已是昏聩,倘若有失,百死也难咎其职。”晁衡劝道:“巫师何必多虑,只要你一心一意地为邛人造福,即便有何错失,大家也会原谅你的。”
巫师犹似下定决心道:“既然县令大人如是说,那老朽就勉为其难,暂任头领一职。老朽将尽力从孟氏后人中挑选一位可造之才,精心辅弼,直至他能担当起大任。”大长老问道:“邛人的头领就好比是汉人的皇帝,谁做不是做,为何偏偏只有孟氏一族才能做,汉人不是有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巫师忿然作色,指着大长老骂道:“雍褡,你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孟氏无罪,头领之位怎可旁落。今日不将你按族规议罪,不足以平息众怒。”雍褡反唇相讥道:“我只不过是说了千万邛人兄弟心中的话,何罪之有?再说,假若孟氏族人中,再无担起重任之人,头领之职一直就悬而未决?如此一来,谁人敢担保,不会引起心怀不轨之人的觊觎,不会引起刀兵之争,不会引起人心动荡?真到那时,只怕就是我邛人一族的灭族之日。”
巫师爆跳如雷道:“你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孟氏作为头领,那是经过朝廷许可的,不是你随口一说,就可更替的。看在你此言皆是为了邛人,暂且饶恕你一次,下不为例!”
晁衡道:“巫师,大长老之言,不无道理。但兹事体大,本官定会如实禀明朝廷,看朝廷如何决断。”巫师叹息道:“唉!老朽亦知此中的利害。孟氏尚有族裔,我等决无篡逆之意,只是关乎我数十万邛人的生死存亡,老朽也不敢冒然担当。当真无雄略之人,再烦劳县令大人向朝廷禀明也不迟。”
晁衡点点头,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巫师暂任头领一职,你等需竭力协作。“巫师面色沉着,淡淡地说道:”如今头领尸骨未寒,待将头领下葬之后。老朽再代行头领之职,全权处理族中事务。“
邛人闻听,山呼而拜。依照邛人的习俗,孟樵的尸身,被放在东蒙山的山巅的一棵巨树上,也就是天葬。处理完邛人事宜后,晁衡便与巫师告辞,带着黄荀往临邛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