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喊,我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只见两个灯笼后一队人走了过来。
心柔连忙对那队人喊道:“是三少爷。”
听到心柔的话,那队人连忙走到我们跟前,为首的一个青年军官模样的人,看清楚是我和心柔后,大喜,连忙跪下行礼道:“少爷,末将卓章给您请安了。您能出来溜达,说明您的伤已无大碍了!这真是老天保佑我佘家呀!”说着说着,他喜极而泣了。
我看了看心柔,纳闷的说道:“这是谁?”
心柔看了看来者,对我说道:“少爷,这是咱们佘府护卫队队长卓章。负责咱们佘府保卫安全的。”她又转过对卓章说道:“卓队长,少爷大伤初愈,有些不太记得以前的人和事,你切莫见怪。”
我一听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扶起卓章,说道:“卓队长请起。”
卓章起身,脸上是又有泪又有笑的,说:“谢少爷!不碍不碍的,只要身体无碍,就是我们佘家军之褔。”
心柔对卓章说道:“少爷,今日累了,卓队长你去忙吧,我带少爷回院了。”
卓章说:“少爷累了,我扶少爷回屋。”说着就要来扶我。
我一看,心说这个人太热情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他来扶我,我还是要和心柔一起走,于是我连忙说道:“不必了,卓队长,有心柔即可。你去继续巡逻吧。佘府的安全还得有劳你,辛苦了。”
卓章说道:“是,少爷。这是末将分内之事。少爷,您但凡有何吩咐,就尽管差使末将。”
“好,我先回屋了。”说罢,就拉着心柔向我的院子走去。
卓章在我身后行个大礼,说道:“恭送少爷。”
回到屋里,心柔给我打了洗脚水,给我洗了洗脚,又帮我把衣服脱掉,被铺好,让我休息。我这些日子都感觉自己有点生活不能自理了,这当少爷也太享受了,而且还是让个大美人这么伺候,一个字,真爽。
在心柔忙乎的这段时间,我又和她聊了聊刚才的卓章。
这卓章二十多岁,是我父亲在战场上收留的一个孤儿。对我佘家一直是忠心耿耿。父亲几年前,让他接替调升的岳冷将军,成为佘府护卫队的队长。能把家里的安全托付的人,这个人得是让父亲很放心的人。
哦,对了,他还有一个结拜的兄弟叫宁复,也二十多岁,同样是我父亲在战场上收留的孤儿。这个宁复,现在为风信子营的主将,驻扎在京城外五十里处的小金山。风信子营也是隶属于“佘家军”,共三百余人,主要的任务是为“佘家军”和京城联络、通讯、粮草及后方的一切事宜,如遇紧急情况可以进京护卫佘府。也就是说这卓章、宁复,是父亲留下来保卫佘府用的。在年轻的将领中,这二人也是我父亲最为看好的。
心柔还给我讲了个小八卦,就是卓章喜欢丫鬟远琴,而远琴也对卓章暗暗的有意思。当时我父亲在世时,曾暗示过,有机会让他二人结为夫妇。不过父亲生此变故后,谁也就都不提这个事了。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卓章也没法开口去向母亲提此姻缘。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还好的是,卓章和远琴都深明大义,此时还是以佘府为重,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说。
我这一听,暗暗的记在心里。如果这人真的这么可用,那有机会给他们撮合撮合也是成人之美呀。
转过天来,我上午听了心柔读了一上午的书,中午饭后,我打算去看看夏侯巧淑,就和心柔说起。心柔说,她早上给我取饭的时候,顺路就把夏侯巧淑生病一事告知了我母亲。估计母亲上午应该去看了夏侯巧淑。
我说她做的对,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母亲。心柔还是担心我的身体,不宜总走动。我对她说,我若不去看看,心里总是放不下,她就笑而不语。
心柔扶着我来到了夏侯巧淑的院门口,正巧迎面大少奶奶扈婉嫦在丫鬟远琴的搀扶下也来看夏侯巧淑,我们在门口碰面了。
扈婉嫦看到我来了,急忙关心的问道:“祈康,你这大病初愈,应该好好在屋休息,巧淑这里,有人照顾,你就别担心了。还是你的身体最要紧。”
我也笑着对扈婉嫦说道:“哎呀,大嫂,我总在屋里闷着也不好,出来透透气也对恢复有些帮助,再说了,我看不到你们,心里也很想的慌,嘿嘿”
扈婉嫦笑了笑,说道:“你这次受伤后,嘴还变的这么甜了。唉,希望这次事情过后,巧淑能对你有所改观。她之前那样对你,你却还能这样对她,真是不易呀。”
这就算嘴甜了??之前那个佘璜的嘴得是有多臭啊?……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没事的,我也不指望她能改观什么,病能好起来最重要,谁让她以后是过继给我的媳妇呢,嘿嘿”
我说完这句话,忽然有些不妥,因为按心柔所说,扈婉嫦将来也应该是过继给我的。
只见扈婉嫦听到我说的后,脸顿时泛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们进去吧……”
我连忙让心柔去通报,其实我也有点不自然,因为这个扈婉嫦也挺招我喜欢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心柔通报后,我和扈婉嫦一起进了夏侯巧淑的房间,只见桌上摆着为夏侯巧淑特意做的病号饭,夏侯巧淑披着那件红毛披风,坐在床边。她看上去比昨天还平静的多,看到我们进来,只是向我们点点头。
我问玉蝶,夏侯巧淑的情况。
玉蝶说:“昨天即墨先生给少奶奶针灸后,少奶奶的疼痛就有所减轻。然后我去即墨先生那里取了药方,回来又喂少奶奶喝了药,给少奶奶敷上外敷的药,少奶奶就能,眯一会儿。这一晚上虽然少奶奶一会儿一觉,一会儿一觉的,但是总算是睡了一些。”
扈婉嫦问道:“哦,那今天的药呢,少奶奶喝了没?”
玉蝶说道:“早上还好,吃过饭,就喝了药,外敷的药,我也给换过了。上午夫人来了,和少奶奶聊了好久。夫人走后,我把午饭端来,少奶奶却不想吃了。这不吃饭,中午的药也没法吃。”玉蝶说着,脸上有些着急。
难道是我娘又说了什么,夏侯巧淑又开始赌气了?头疼……
扈婉嫦听到后,就关切的和夏侯巧淑说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吃呀?”
我也试探的说道:“是娘又和你说什么了?”
夏侯巧淑叹了叹气说道:“娘是和我说了许多,不过我没和娘置气,我只是和自己在置气。”说完,她低下头去。
我和扈婉嫦对视了一下,长吁一口气。
我问道:“和自己置气?为什么啊?”
夏侯巧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默不作声。
后来,有一次我和我娘聊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夏侯巧淑的父母自从她嫁入佘家后,就以为女儿攀上高枝儿,自己就可以飞黄腾达了,于是,就时不时的来佘府要钱。当然,母亲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也是一直都慷慨解囊,从不吝啬。而夏侯巧淑的父母,不但管母亲要,转过身来还向夏侯巧淑要,而且还向扈婉嫦要过几次。母亲都是知道的,只是默认了而已。
母亲看他们这样,就想着毕竟是把夏侯巧淑养着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帮了,就多帮一些。于是,不但给他们盖了一座院子,还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夏侯巧淑的父亲弄到了一份在刑部大牢当差的工作。
本来一切都好,谁知道,夏侯巧淑的父亲看到自己在牢里有了点小小的权利,便偷偷的收黑银子来给关押的犯人行方便,后来更过分的是,居然帮死囚犯偷梁换柱。终于后来事情暴露了,朝廷要杀他的头。我母亲急忙多方找关系帮助他求情,最后才让他只是免职永不录用,保下一条命。本以为,他就此虽然没了差事,却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谁想到,他在牢里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赌到最后竟然输掉了房子,一贫如洗。
而夏侯巧淑的母亲却认为这都是我母亲造成的。她的理论是如果我母亲不给他安排大牢的差事的话,他也不能收黑银子,也不能赌博,所以都赖我母亲,所以我母亲必须得管她们。
我母亲当时也很气愤,就不再搭理他们。可谁知道,他们更生气,居然利用探看夏侯巧淑的时候,唆使她和佘家闹翻,说我母亲对他们不好,一直都嫌弃他们、排斥他们,所以,夏侯巧淑才会这样的对佘家不满,总想离开佘家。
以上的这些背后的事情,我母亲一直也没对夏侯巧淑说过,因为我母亲觉得还是要给夏侯巧淑一个正面的父母的形象,即使他们没有那么正面,但毕竟是夏侯巧淑的父母。
这次,之所以她们娘俩能唠开这件事,也是因为夏侯巧淑得病,她父母来看的时候,发现她的病有可能会传染,居然不管夏侯巧淑的死活,夺路而逃,另夏侯巧淑伤心透顶。更过分的是,他们还在外宣扬,佘府闹瘟疫,弄的谣言四起。母亲知道后第一时间在即墨先生那里了解了病况,并来到夏侯巧淑这里,安慰她,鼓励她,并相信她会好起来,和她说一家人必定和她风雨同舟。她们就聊到了之前的种种误会,夏侯巧淑也明白了其中的各种缘由。她也理解了,为什么给她禁足。当然,这禁足只是禁止出府,而她在府中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只是逢此变故之时,母亲不想让她节外生枝,也不想让她草率做事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而已。
知道一切的夏侯巧淑,内心充满了惭愧,所以才不想吃饭。
当然,以上所说的都是我后来知道的。但是,现在夏侯巧淑不说,我和扈婉嫦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虽然不知道,但是不吃饭肯定是不行的。
扈婉嫦耐心的劝道:“巧淑,无论和谁,你也别置气了。你现在就是吃饭、吃药,让自己好起来。来,嫂子喂你吃。”说着就端起了碗,准备要喂夏侯巧淑。
夏侯巧淑没有说话,只是向后躲了躲。
“呦,看你多大面子,嫂子喂你吃饭,给你当丫鬟了,哈哈”我打趣道。
夏侯巧淑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当着下人的面儿,胡说什么!”
扈婉嫦也拿我说话道:“就是,我们是姐妹,你才是丫鬟呢!”
我连忙求饶说道:“好的,好的。我说错了。我是丫鬟,我是丫鬟。”我一边说一边把饭碗接了过来,“您二位姐妹亲深,这现在都一起训我,我惹不起,来本丫鬟伺候少奶奶进食。”这句话把在场的都逗乐了。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
扈婉嫦一把把碗推到我手里,笑着说道:“本来就该你喂,你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说这是你未来的媳妇吗?”说完,瞄了一眼夏侯巧淑。
好哇,扈婉嫦你是真不记仇啊!有仇当场就报啊!是在下输了!
夏侯巧淑听到后,只是眼睛向下瞟了一下,居然一句反驳都没有说。嗯?这是默认了?
扈婉嫦见夏侯巧淑没有反驳,站起来对玉蝶说:“玉蝶,二少奶奶的药煎了么?”
玉蝶说:“奴婢刚才一直在想着给二少奶奶进食,忘了煎药。”
扈婉嫦在屋里看了看,说道:“走,我和你们一起,去给二少奶奶煎药。”说着,就由远琴扶着,和玉蝶一起往外走,走到心柔身边的时候,对心柔说:“心柔,你对煎药颇有心得,走,和我们一起去,帮忙看着。”
心柔说了声是,就和扈婉嫦他们一起出了房间。
我见她们都出去了,屋里就剩我和夏侯巧淑了,于是一边用嘴轻轻的吹着碗里,一边说道:“她们去煎药,咱们争取在她们回来前把饭吃完,怎么样?”
夏侯巧淑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张口嘴,闭上眼睛,等着我喂。
我把勺子刚刚送到她嘴边时,忽然发现,她略带惨色的嘴唇此刻是如此的动人,看得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于是,我慢慢的放下了勺子,直起身慢慢将我的嘴凑到了她的唇边,此刻我感觉心跳都停止,血在迅速的充斥在身体的每个细胞,我有些欲罢不能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一个冲劲儿上去,咬住了她的嘴唇!
我的天,初吻,原来是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