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平原岂肯轻易放过对刘见根的怀疑?自然没有松口。但陈湘娣救夫心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天天赖在藤野平原的办公室门口哭闹,任哨兵驱赶也不走。如此撒泼,连续三天之后,陈湘娣换了一种方式,跟着藤野平原开始死缠烂打起来。直到陈湘娣在哨兵的默许下,跟随藤野平原进了房间,做了不可描述之事后终于有了转机。
藤野平原本来就没有刘见根通匪的证据,因而顺水推舟,说:“只需对刘君的调查结果出来,假如确实只是严重的失职问题,我保证留他一条命。”
陈湘娣一听,暗想可能是嫌弃自己半老徐娘,便连忙声泪涕下,一边感谢,一边再三说,刘见根绝对不是游击队。最后,为了表示对皇军的忠心,她放了一个大招:“太君,我家小女年方十五,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藤野平原的眼睛顿时一亮,这可是意外的收获。他毫不推辞,照单全收。
刘见根育有一女一子,大女儿刘娜,长得如花似玉,为了把父亲救出火坑,只得含泪听凭母亲陈湘娣的安排,用身体换来了刘见根的自由。
刘见根一获释,对藤野平原感恩戴德,一心想用行动来报答日本人的宽宏大量,便把怨气撒在了江塘坝无辜的村民身上,跟着藤野平原血洗了江塘坝村。等到日本鬼子撤离江塘坝后,刘见更还在村上留了眼线,暗中盯着江塘坝村民的一举一动,意欲获取游击队的蛛丝马迹。
就这样,张来坤在江塘坝的出现,令刘见根喜出望外。
他需要得到张来坤私通游击队的证据,借此在藤野平原面前表功,便安排手下装扮成游击队的人,前往张来坤家引诱他上钩。
没曾想,张来坤的老辣,识破了刘见根的诡计,没有落入陷阱。刘见根得到报告后,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立即决定带队硬闯张家。
张来坤见那个陌生人一走了之,却没觉得有一丝的轻松,一颗心反倒悬了起来。他眉头紧锁,一遍遍过滤着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是否有疏漏之处?经过反复自忖,感觉自己没有说错话,但终究担心着江沉阁的安危。
家里虽大,但要藏一个人,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投机取巧之事,不能重复第二次,这是张来坤的人生经验。寿棺中藏人,第二次就有不可预估的风险,必须把江沉阁转移出去,以防后患。
张来坤在家来回踱步,心里这么默默想着!却一时想不出江沉阁的去处。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了急促而又粗暴的敲门声,张来坤暗叫一声不好,一个心随即悬了起来。
听见敲门声,严凤琴忙乱地跑出房间,拽着张来坤问道:“会是谁呀?把门敲得这么急?”
张来坤紧张地说:“还会有谁?除了东洋鬼子还能有谁!”
严凤琴听说是鬼子在敲门,吓得脚直打颤,一下子没了主意:“这可咋办?老爷,这可咋办呀?”
张来坤急得团团转,恨恨地说:“我能咋办?”
严凤琴盯着大门口说:“看来我们是活不成了,害了沉阁……”
张来坤打断道:“没工夫说活说死啦,我去开门。”他指了指屋顶,“来不及了,我去开门应付,你快去把他送上屋顶。”
夜幕在此刻已笼罩天地,在张来坤的心里,只有屋顶是藏身之地,但严凤琴一时没有领会其意,连忙追问道:“你说什么?屋顶?怎么上去呀?”
就在这一对一答的间隙中,大门已被踢开,张来坤没有时间多话,甩手奋力一推,把严凤琴一把推进了房间:“快快快!”话音未落,他则朝大门口跑去。
冲进家门的人,不是日本人,而是刘见根他们。
张来坤虎落平阳,但威严仍在,一见是刘见根,便呵斥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破门而入是什么意思?”
刘见根“嘿嘿”一声奸笑,嚣张地说:“老子就是王法。”随即手枪一挥,“兄弟们,给我搜!”
张来坤双手一张,拦住刘见根说:“凭什么要来搜我家?我大不了一死,跟你拼了。”
刘见根换手一指张来坤说:“兄弟们,给我拿下。”
来人一哄而上,把张来坤擒住,张来坤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强盗,还有没有天理啊!刘见根你这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见根冷笑着,摇头晃脑地说:“张来坤啊张来坤,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私通共匪,老子是奉皇军之命,来抄你家的,等会让我搜到证据,有你好果子吃。我叫你嘴硬,老子整死你。”
张来坤毫不示弱,拼死无惧,依旧骂个不停。刘建更不再理睬他,带人开始翻箱倒柜,角角落落也不放过,指挥手下在屋里搜查起来。
果然,他们没有放过寿棺,仔细搜寻了家中每个角落,终究一无所获。